“得令!不过末将有一事不明,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呐,让您都如此在意,还特地将我们这些老兄弟召集起来?”
“多年前欠下的一个人情,必须得还呐…”
如果宗立武在此就会认得出来,他的守备队长所面见之人正是帮他医好手臂的洪大夫,他并没有将宗立武的身份透露给眼前的老部下,尽管二人当年同在老将军的麾下,可人心难测,万一宗立武的身份以及正在做的事情暴露出去,会连累到整个家族的。
“年轻人做事就是没根,出来找江湖打手只把脸涂黑、粘两撇胡子就算易容了?”洪大夫一想到宗立武的扮相就摇了摇头。
年轻人的经验不够,这样的扮相在老江湖的眼中简直是形同虚设,只能靠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暗中把关了。
一月之后,站在墙边的木傀毫无征兆的开始跑动,将吃饭的桌子都顶翻了。
宗立武掸去身上的米饭摇了摇头,开口道:“小普到了。”
这小子倒也机灵,知道谷外布满了陷阱,就控制木傀跑动,好让谷中之人出去接他。
也正如宗立武所料,普福安与周老非常投机。
这老头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已经走不动道儿了,不过教学起来依旧不遗余力。
先前,他一直与宗立武和连桂开玩笑,想让二人唤其一声“师父”。
可二人贼的很,只肯学本事,就是不拜师,哪怕只是口头的一声称呼都不愿意。
普福安就老实多了,才学两天就心甘情愿的拜师了,把老头子感动的老泪纵横。
这老头似乎在年轻时有过一段特别的经历,在临死之前对收徒有一股强烈的执念。
普福安拜师以后,他似乎了却了一块巨大的心病,身体都奇迹般的恢复了不少,也甚少咳嗽了。
他面对宗立武二人的时候还是一副严师的模样,而到了普福安这边,态度转变得比宗内的和大师还快,满眼都是慈爱。
不管周老讲到哪里,只要普福安提问,他立马停下,将宗立武二人晾在一边,耐心的给其解惑,宗立武和连桂坐在冷板凳上,眼睛滴溜溜的直瞅,却也没有办法。
看这二人的模样,倒不像是师徒,而是爷孙了。
也正好他们一个没见过爷爷,一个没留下子孙,深埋在心中的遗憾和对那份感情的渴望,在最后的时间里毫无顾忌的释放。
三个月来,普福安称得上极尽孝道,每天都尽心尽力的服侍老爷子,老头一开始还不好意思,很快就适应下来,他就快死了,能享一天晚福就是一天了。
可以说,每一天老爷子都痛苦万分,可为了多传授一点知识,多看一眼普福安,他心甘情愿受这份罪,然而他终有油尽灯枯的时候。
周老躺在榻上,身体已经不能动,普福安拉着他的手泣不成声,宗立武和连桂也赶来送他最后一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