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殇领了旨,也算是办差的人了。她想着办学事多复杂,趁着现在有空,准备先去看看江雨若。于是得空,她就让采薇去送了拜帖。
到得江府,却见江府大门洞开,江侍郎夫妇及一双儿女尽候在大门内。无殇忙下轿,早有江夫人并江雨若迎出来。几人见礼毕,无殇拉住江雨若低语:“这是做甚?我不过想来看看你而已。”
江雨若笑道:“父亲下朝回家,对郡主好生夸赞。今日听说郡主要过来,就让全家都候着了。”
无殇只好笑笑,进得门来,江侍郎及子江霁月过来见礼。无殇忙还礼,道:“叨扰江侍郎了。”
江侍郎道:“郡主能来寒舍,是臣的荣幸,郡主请。”
一行人来到大厅,分宾主坐了,早有婢女奉上香茶。
江侍郎道:“臣近日才知,郡主对小女一直多有照顾,臣感激不尽。”
无殇见江侍郎全家又要行礼,忙道:“江侍郎不必多礼,大家都请坐。无殇与雨若一见如故,更得江夫人教授插花技艺,说起来,是无殇该感谢才对。”
江夫人道:“什么教授,不过互相切磋而已。郡主这么说,是折煞妾身了。”
江雨若也道:“父亲说得对。雨若初到京城,若没有郡主处处帮忙,春日赏花宴上也不会那么顺利。”说着,就起身向无殇行礼。
无殇拉起江雨若,笑道:“不必如此。说起来,当日早朝上江侍郎挺身为女子们发言,这才真是该让人感谢。”说完,无殇郑重地向江侍郎行一礼,江侍郎忙起身回礼,道:“当日勤政殿上,郡主才思敏捷,实在令人钦佩。臣一向以为男女皆平等,我朝也从未有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说法。那日早朝上见有人还以此说事,实在忍不住,倒让郡主见笑了。”
“怎么会?”无殇道,“江侍郎有如此见识,实在令无殇钦佩。若朝中能多一些如侍郎这样的人才,才真真是国家之幸,民众之幸!”
“郡主言重了,臣愧不敢当!”江侍郎忙行一礼。又道:“臣初到京城,对朝中大臣们还不太熟悉,办学选师一事,以后才要多向郡主请教。”
“江侍郎过谦了。无殇但能帮得上忙的,一定知无不言。”
“如此,臣就谢过了。”
江霁月一直在一旁含笑不语,听闻父亲这么说,知道他接下来就要谈公事了。他忙向江雨若使个眼色,江雨若一笑,便过去拉住无殇道:“郡主,你之前说想看看雨若收藏的画,雨若已整理好,请郡主随雨若去书房品评。”
江侍郎一听,忙道:“对对,是臣糊涂了。郡主难得来寒舍,就让小女陪郡主四处走走。办学的事,臣先理出个章程再来向郡主请教。如此,臣就先告退了。”
无殇看见江霁月与江雨若的小动作,忍不住低头一笑。听江侍郎告退,忙道:“江侍郎请!”
江夫人也赔礼道:“妾身也先告退。”
待江侍郎夫妇走后,无殇见江霁月与江雨若又相视而笑,她不由想起家中大哥云峦,自己与云峦在父亲面前也是这样暗中做小动作,思及此,又忍不住一笑。
江雨若也与无殇熟识了,并无拘束,便笑道:“父亲今日突然说要见郡主,我们也没想到,倒让郡主为难了。”
无殇摇头笑道:“无妨。江侍郎一心为国为民,无殇也早想拜望。只是今日让大家都候着,太郑重了,倒让无殇不安。”说到这,无殇看一眼江霁月,行礼道:“还要多谢师兄为我解围。”
江霁月早看到无殇在低头暗笑,当下也笑着回礼道:“让郡主见笑了。”
无殇又道:“不过无殇倒真的想看看雨若的藏画。”江雨若笑道:“我哪有什么好的收藏,倒是大哥收藏了不少珍品,不如让大哥带我们去看看吧。”
三人本就相识,也皆是洒脱之人,当下就一齐向书房走去。
江霁月领着无殇与江雨若穿过花园,路上,江霁月问道:“请恕霁月无礼,还要请教郡主,是如何识得我两位师父的?近来是否有二人的消息?”
无殇笑道:“说来还是我少时淘气。一次独自出城,谁知遇到了一个无赖在调戏一位姑娘。我一时忍不住,就出手教训了他。不曾想那无赖手下竟藏了两位江湖高手,我与他们缠斗,落了下风。多亏这时正好二老路过,那二人一见二老,当即吓得落荒而逃。无殇由此得与二位结缘。”
江霁月笑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江雨若却奇道:“二老收大哥为徒之后,一直未再收徒,常说收徒麻烦,不想郡主竟对了二老的脾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