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一早,三人简单用过早膳,便出发朝江南而去。
此时已是初秋时节,沿途但觉秋高气爽,晴天居多,倒也方便行路。越往南走,昼夜温差越大。特别是午后行路更是热,江霁月还不觉如何,但对两辈子都未离开过京城的无殇来说,就有些难受了。这日午后来到一个小城,三人在城外下了马,步行入城。
此城名为郸城。住进客栈洗漱完毕,无殇便让采桑上街去采购些薄衫。采桑刚要走,无殇突然想起进城时看到一条街上有许多未见过的东西,不由童心大发,也想与采桑一道出去看看。正想着,江霁月过来,说连日赶路辛苦,今日便收个早工,且在小城住一夜再出发。说着,江霁月便道:“左右无事,不如下午就在城中逛逛。”
无殇忙道“好”,三人便约定休息半个时辰,再一齐出去转转。说着,客栈老板娘上来,说是奉江霁月之命为两位姑娘准备了套换洗衣服,两人忙道谢。
无殇与采桑一间房,江霁月住在隔壁,见江霁月进了房,采桑关上门,笑道:“姑娘,这江公子真是个细心人,采桑看他一定是看出姑娘想逛街了,所以才如此安排。”
无殇道:“咱们表现得这么明显么?”
采桑笑道:“这小城中有许多未见过的东西,方才一路走,咱们可是停了好几次足。”
无殇一想,也笑道:“咱们这么没见识,定是让江公子笑话了。”
采桑见无殇心情好,便多说几句,道:“姑娘,这江公子好像对哪里都很熟悉,总是安排得井井有条,莫非这些地方他都来过?”
无殇摇摇头道:“我也不清楚,以后有机会问一问他便知。”两人说着,便躺下小憩片刻。
连日赶路,一睡下便是黑甜一觉,待二人醒来,已是日头西斜。两人忙换了衣服,下楼来,只见江霁月已在大堂等候。无殇上前道:“一时贪睡,让师兄久等了。”
江霁月笑道:“无妨。方才阳光正烈,也不宜出行,此时正好。”无殇才知江霁月是刻意不叫醒她们。笑着施一礼道:“师兄有心了。”
三人出了客栈,果然不似先前那般炎热,大街上的人也多起来。江霁月道下午自己已出去转了一圈,找到了当地的万水千山当,打听了一些消息,还将自己向老板娘打听到的小城中哪里好玩,哪里有美食一一道来。采桑自觉地缩在后面,让无殇与江霁月一道。碰到无殇要买什么东西,她也赶紧跑过去买,总之就是努力创造机会让江霁月与无殇单独相处。不过因着在路上,无殇也不敢多买什么东西,最终只每人买了套稍薄的外裳。江霁月看着时辰差不多了,就提出一起去尝尝当地的美食。无殇点头,采桑却道:“姑娘,采桑先把这些衣裳送回客栈吧。您与江公子先去。”
无殇似笑非笑地看着采桑,采桑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。无殇只能点点头,江霁月说了地点,无殇又叮嘱她早去早回。采桑便高高兴兴地去了,心想这一下总算能让两个人好好地单独相处了。
两人信步来到当地最出名的满月楼。此时正值晚膳时分,店里几乎座无虚席。不过江霁月心细如发,早已让客栈伙计先跑腿订好了包间。二人一进去,便被引到二楼包间内,不多时上了菜,果然很有特色,有许多菜都是无殇之前未见过的。包间内虽只有二人,无殇也不拘束,笑道:“师兄,此地距京城有几百里了吧,果然与京城大不相同了。”
江霁月道: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越往南,师妹会发现不同之处越多。说起来再过得十来日,我们便会到黄河边上,到时就要弃马乘船渡河了。”
“黄河……”无殇向往地道:“黄河之水天上来,师兄,黄河果如传说中那般壮观么?”
“有过之而无不及,”江霁月笑道:“只有亲眼站到黄河边,才能真正感受到她的气魄。黄河之险,也是名不虚传的。”
两人说着话,菜已上齐,上菜的伙计听他们说话,知道不是本地人,便将每样菜都介绍了一遍。江霁月赏了他一两银子,伙计千恩万谢地出去了,还不忘贴心地掩上了包间的门。
无殇道:“师兄请。”江霁月忙还礼道:“请。”
二人开始用膳。虽不至于食不言,但气氛还是有几分微妙。一片寂静中,猛听到外面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,二人是何等耳力,江霁月首先发觉不对,他对无殇做了一个别动的手势,自己却轻轻走到包间门后拉开一条缝细看。却见酒楼楼梯上,正好上来四个人,那四人虽未见过,但其中一人的声音,江霁月与无殇都不会忘记,此时,只听那人又开口道:“单独安排一个住处就行,不要让别人得知,也不必太破费。”同行一人忙道:“三爷不必客气,几位既来到郸城,哪有不让小的孝敬孝敬的道理?”其余二人闻言都露出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