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廖辉头也不回地离开,贺锦丽才反应过来。
叶舟和周朗往火车站候车厅走进去的时候,旁边传来一个声音——“不好意思,同志请让一让。”
周朗回头,迅速地把叶舟拉到一边。
叶舟刚站稳,就感觉有一阵风被急匆匆的身影带过,把她额前的碎发都吹起了几缕。
定眼一眼,原来是有个人挑着东西飞快地从他们旁边过去。
扁担的两边分别缀着两个大大的麻袋,从扁担的弯曲度可以看得出来里边的东西很沉。
挑东西的人个子不高,上台阶的时候,麻袋还差点碰到台阶。
那人之所以跑得快,大概是想一鼓作气把东西挑进站。
只可惜,还有最后两级台阶的时候,他身体往后倒。
眼看整个人就要从台阶上摔下来,周朗伸手,抓住他的扁担。
那人最终站稳,又深吸一口气,迈上台阶。
“谢谢同志!我先把东西挑进去,一会再跟您道谢。”那人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,估计是担心自己再缓一下的话,就彻底没力气了。
叶舟这才看清那个人的脸,有些意外,“是他吧?”
周朗点头,“你没看错。”
居然真的是廖辉。
他挑着四个袋子干嘛呀?
叶舟和周朗没疑惑多久,他们刚刚在候车厅里坐下,廖辉就走过来,递过来一块很有民族特色的纱巾,说:“同志,刚才谢谢你拉了我一把,不然的话我肯定摔得很惨。这块纱巾送给你爱人吧。”
这个时候西北这边的风沙大,当地的妇女都喜欢戴纱巾防风沙,之前叶舟还想买,但是没有看到合适的。
眼前这块纱巾,确实在叶舟的审美上。
叶舟接了过来,“那就谢谢了。”
廖辉看到叶舟大大方方地接过去,松了一口气,他说:“别客气。”
说完,注意到旁边那位英俊的男人目光看向他的那几个大袋子,廖辉就解释说:“这些东西是我收购来的,准备拿回老家去卖。”
这一点倒是有点出乎叶舟和周朗的意料。
周朗问:“你是做生意的?”
廖辉摇头说:“不是,我就是来这里办点事儿,事情没办成,但也不能空手回去吧。就顺便在这里买了一些感觉回我们那儿好卖的东西,赚个差价。”
叶舟说:“你倒还挺有生意头脑的。”
廖辉说:“也算不上吧,就是人被逼到一定份上,脑子里就会冒出各种各样的点子。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回去能不能卖个好价钱,只要不赔本,对于我来说也算一个好的开始。”
廖辉已经想好了,公路如果通不到他们镇上,那就组织村民搞特色种植或者养殖。
但是做这些的前提是钱。
钱从哪里来?
还是得先挣钱。
现在做生意赚钱最快。
他也得先试试怎么做生意,才能带领大家更好地发家致富。
叶舟和周朗你一言我一语,就把廖辉的底细和他接下来的打算套得干干净净。
旁边一个看起来有点文化的大爷也支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,听完之后还对廖辉竖起大拇指,说:“你们镇上有你这样的父母官,是他们的福气。”
廖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其实我也是想做出点成绩来,这样也能让我自己往更高的地方调动。”
大爷说:“这不是很正常吗!人往高处走,如果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心态,位置越高,责任也越大,服务的人民群众也更多。”
廖辉睁大眼睛,“所以我这样的行为应该不算可耻,对吧?”
大爷:“当然不算!只要受益的是老百姓,怎么都不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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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舟和周朗对廖辉倒是有些刮目相看,看着他们的进站时间就要到了,叶舟就问廖辉他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回去买。
廖辉隐约感觉到这个女同志不是随便问问,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叶舟。
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当地特色,而且大多数都是城市里比较时兴的东西。
叶舟就跟他说:“这些东西你带回你们镇上肯定是不好卖的,毕竟一个小镇的购买能力有限。”
廖辉心里有些凉,眼神都黯淡了下去,“那怎么办?”
叶舟说:“你回去的火车终点站是不是你们的省城?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你上车之后就补个票,到省城之后再下车。
到了省城,你就去省城人流量最大的商场附近摆摊。
摆摊的时候一定不要吝啬于叫卖。”
比如,卖纱巾的时候应该怎么说,买手工编织的小地毯应该怎么说,买羊皮手套的时候应该怎么说……
在叶舟说这些话的时候,廖辉还从包里拿出笔和纸,详细地记录下来。
“剩下的你自己慢慢摸索吧,我们要进站了。”
廖辉追上去,“同志,你们能不能留个电话或者地址?”
叶舟没有答应。
廖辉就补充说:“同志,你们不用担心,我就是想等东西全部卖出去之后,能有一个渠道跟你们汇报一声。”
周朗说:“那你记一个电话吧。”
周朗把翠姨的房产中介的电话告诉廖辉,说:“你只需要跟电话的人自报家门,然后把你想说的话说给接电话的人听,我们就知道了。”
廖辉看到这个是京城的号码,在心里不由得暗暗感慨:这对年轻的夫妻看起来就是来历不凡的样子,果然是如此。
上火车后,周朗很快就把你好行李归置好。
叶舟也去把水杯里的水打满。
回来后,叶舟就跟周朗说:“我觉得这个廖辉应该能做出点成绩来。”
周朗说:“我也有这种感觉。”
叶舟又说:“我这心里还挺矛盾的,他如果做出成绩来,那个村子里我讨厌的人,岂不是也跟着受益,对老校长父子俩真不公平。”
周朗说:“那也未必。我那个村子里所谓的有本事的人现在不是都在京城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