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呵,倒也不是什么大事,钱大人。
这皇宫里的人,皇爷都是信任的。
自是没有什么事情,需要隐瞒。
钱大人既然问了,杂家就照实说。
是皇爷看着雪停了,想松快松快,换换心情。
招呼着俺们这些太监宫女,在天街上打雪仗堆雪人呢。
本来皇爷是想在太和殿广场上玩的。
皇爷说这广场是世界上最大的广场,底下更是横七竖八铺了十五层地砖,稳当得很。
玩起来肯定痛快。
是奴婢好说歹说,才劝住了皇爷。
太和殿非登基大典,皇爷新婚大典才能动用。
去打雪仗和堆雪人,实在是太不庄重。”
“打雪仗、堆雪人。”
钱龙锡张口结舌,他没有想到会从王承恩嘴里问出这样一个答案。
此刻钱龙锡的脑子里,已经脑补出一个神奇的画面。
一个穿着墨绿色龙袍的少年,在乾清宫前面的天街上奔跑。
少年举着楞大的雪团子,在追逐着太监和宫女。
“你来追我啊,哈哈哈哈。”
“朕可追上你了,啊哈哈哈。”
钱龙锡下面简直是不敢想,不禁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。
同时他的心里,蹦出来几个字。
“武宗第二。
观之不似仁君。”
钱龙锡卡壳了,李标还要跟上。
“天降祥瑞,陛下一片赤子之心。
必是感念上苍,感念京畿百姓之心。
打雪仗,堆雪人,就是陛下与民同乐。
老夫不想陛下国事繁忙之余,还有这样的雅兴。
说来也是。
陛下少年登基,自当有些朝气才是。
要是太暮气沉沉,反而不美,也不是社稷之福。”
李标知道宫中的笑声,是怎么回事之后,就没有再追问。
皇帝也是人,也有七情六欲,喜怒哀乐。
崇祯打雪仗比之武宗的豹房,比之世宗的道观宫殿,比之他哥哥天启的木匠活。
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。
崇祯这点偶然兴起的玩闹,根本不算回事,最起码没有劳民伤财不是。
而且更加凸显少年天子的真性情,更容易让大臣们摸透天子的脾性。
经过前几任明朝皇帝,共同努力做荒唐事,文官集团已经是久经考验。
对于皇帝的自身道德修养的水平,要求的标准,也是一再下降。
李标话锋一转,问起了王承恩找黄立极的事情来。
“王公公,您看这大雪天的。
哪里还要劳动王公公的大驾,去黄阁老的府上。
不如陛下有什么事情,就由我代劳。
待我下值以后,转告给黄阁老,您看如何?”
王承恩听着李标这么客气,也是笑眯眯的。
“不了不了。
李阁老是国之重臣,天天公务还忙不过来呢。
哪能做这些跑腿的小事。
杂家只是一个伺候皇爷的下贱之人,哪里当得李阁老给杂家忙活。”
“王公公这是说的哪里话。
王公公是天子近侍,正经的内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