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,独孤母子已与众人相遇。独孤天云忙起手礼拜道:“岳父母大人好,小婿有礼!”
沐先生只“嗯”了一声,独孤天云已知岳父已给足了他面子。沐先生早已注意到另一旁的秦夫人,急忙凑上前去,轻声说道:“兰兰,好久不见。这些年,你过得好吗?”
这“兰兰”二字,是秦夫人昔年乳名。年轻时候的秦兰兰,也是一个美人,纵使是现在年纪,也是颇有风韵。
只听秦夫人应道:“好啊!自从先夫过世之后,独孤山庄是一片盛象!”
沐先生首次发话,秦夫人便提及自己逝世的丈夫来,沐先生当真是吃了个闭门羹。
沐先生微觉好生无趣,却也全然不在乎,接着说道:“兰兰,我今日来此,是想见见我的两个孙儿。不知他们现在,在哪里呢?”
秦夫人听得这话,不禁心中起火,道:“看孙子?芷君当年生孩子时,也不见你来。小孩抓周时,也不见你个影子,今日怎么就来了?你想见啊,我就不让你见,又能怎么样?”
身后李氏忙上前,礼道:“小姐,以前是我们无礼了。我们今日,是来赔礼的!”
秦夫人见了,忆起旧情,忙而说道:“萍儿啊,你就别替他说话了。这些年了,你仍由着他的性子,也不多管着他!”忽又心想:“以他的性子,又有谁能管得了?要不是有萍儿在,那么,也不知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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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一阵错觉,已觉沐先生又在深情地注视着自己,脸上一阵麻木之感,有些难为情。转而便说道:“看孙儿,也是可以的。但要看你,怎么个赔礼法了?”
独孤天云站立一旁。他知道,自己母亲与岳丈之间,是儿小时期相识,沐先生钟情于她,纵然时过多年,旧日情丝不减,便也不觉惊奇。
独孤天云孝敬母亲,随母亲之意,侧立于旁,是一句话也不说。
当值大宋时期,若按依礼教,独孤天云方是一家之主,庄内的任何人都得听命于他,即使连他母亲秦夫人,也应该“相夫从子”。但独孤天云以孝为先,实际许多情况,都是依命于自己母亲而已。
那沐先生闻声,满心欢喜,道:“封管事,快命人去,将东西都抬进来!”
山庄管家关仁善、管事封瑞这时才明白,之先前沐夫妇来庄携重物箱柜之用,连忙退身下去办事。
不一时,只见一十六名汉子,共抬八个箱柜进来。沐先生道:“打开来,让兰兰过目。”
沐先生丝毫不掩饰什么,当众称呼秦夫人的闺名。那堡主夫人李萍熟知,自己丈夫对自己昔年小姐的情愫不减,也并不在意。
只是秦夫人听了,脸庞却一阵火辣之感,但也不及来辩,已见众人打开了重箱。
重箱一开,众人不禁一阵惊叹。只见那八只巨箱当中各有物事,有金银锭子、有丝绸帛缎、有布帛绵皮、有字画书卷,更有许多儿童玩具,与孩童衣物等一应齐备。
沐先生道:“这些东西,是用于赔礼的。也怪老夫在孙儿出生与抓周之时,未来拜会。”
众人听得,皆觉若依沐先生的往日作风,现下这一般举动,那已实在是真心赔礼了。更何况,他此次前来,还带得如此多的重礼。
独孤天云见了情形,忙上前道:“岳父大人,你送如此重礼来,小婿怎受得起呢?”
岂知沐先生只白了一眼,道:“不用你来受得起。你是晚辈,还要长辈送礼吗?你不送礼给老夫,已是不对了!这些礼品,是送于我两个孙儿的!”
独孤天云听了岳父这一般突来言语,只觉理亏,脸色蓦地涨红。沐先生所说,的确也是事实。这数年以来,独孤天云确实没有亲身去过沐家堡拜堡。但此地是独孤山庄,而沐先生的说话对象更是山庄庄主,这一般话说出,自然是全不给独孤山庄什么面子。
可即便如此,独孤天云仍旧连声道:“是……是……是小婿的错……”
沐芷君度势,忙上前道:“爹爹,我们先往里面说话吧!”
沐先生夫妇二人各携同往。只是那沐先生见了秦夫人,一心只在她身上,连连趋前问候,可秦夫人却睬都未睬,沐先生讨了好多无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