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谭叔,你不该来找我的。起码在两年前,我没参加那一届奕心杯,你就应该明白,我不会入社的。”
谭隼沉默着,一语不发。
两年前,他曾经专门找过言斯辰,问的就是言卿报名的事。
然而,言斯辰表示,言卿的手指在成人礼上拉琴受了伤,送去国外治疗了。
谭隼本来想说,这样的伤并不影响下棋……
但,言斯辰的表情十分忧心忡忡,他说他不能接受女儿落下残疾。
无可奈何,谭隼也只好作罢。
“谭叔,你很清楚,玄素棋社的问题在哪里。”
言卿的话很不好听,
“我奉劝你,与其扬汤止沸,不如釜底抽薪。从长远看,输几场重要的比赛也好……”
“省得有些人,把玄素棋社当作镀金的地方,运作进来都是废物。”
她已经懒得再废话了,索性转身往外走。
“学姐!”
路子遇连忙试图拦住,
“难得在一块儿,我在外面订了餐——”
“让开!”
言卿看起来异常暴躁,她甚至动手狠狠推了路子遇一把,然而力量太小,后者只是晃了下。
她撞开路子遇,径直出了门。邓淮连忙跟上。
“学姐,你稍微等等啊!”
路子遇不肯放弃,紧随其后,
“我……我还有话想跟你说!”
言卿猛地停住脚步,回过头表情不善——
“你也来道德绑架这一套?还是想威胁我?”
路子遇一愣,略显局促地摆了摆手。
“不,学姐,不是棋赛的事。”
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
“我……感到非常可惜。”
“?”
言卿不由得挑起了眉。
“学姐,其实我很难想象,你的伴侣竟然会是那样的人。”
路子遇牙一咬心一横,
“如果真的爱一个人,难道不该助她绽放光芒吗?而不是用家务和不存在的孩子把你捆绑家里。如果他真的爱你,又怎么会让你觉得他会出去找别的女人?学姐,你怎么能任由自己被束缚呢?我都快不认识你了。”
言卿彻底无语了。
她开始怀疑,路子遇刚刚在棋牌社,到底都听了些啥。
谭隼都明白,这些都是扯犊子;
他倒好,竟然当真了,还傻不拉几地追出来跟她讲道理。
“所以呢?”
言卿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,决心把这犊子扯到底,
“这是我选择的人生,你管我?”
路子遇的胸腔堵着一口气,几乎要憋死,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“呵,少管闲事。”
这句话,不知是指的是他置喙自己的婚姻,还是瞒着她把谭隼约到那儿。
“学姐,我知道你家人出事,你心里不好过……但也不能为了重新找个依靠,就草率地找个男人结婚吧!”
路子遇的语速像极了竹筒倒豆子,
“上次在火锅店的那个人,就是你丈夫,对不对?他的确长得很好,看起来条件也很优越……可他真的适合你吗?还有那个三代单传的家庭环境,对你真的友好吗?”
言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。
“学姐,你出过车祸之后,身体一直不好,不是吗?”
路子遇觉得自己既冷静又疯狂,
“你目前真的适合生育吗?就算怀孕,如果这一胎不是他们想要的男孩儿,你是要放弃掉……还是生下来,一胎一胎直到生出男孩儿?”
“你真的有在为自己打算吗?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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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卿深深吸了口气,她没想到路子遇是个死脑筋,揪着不放了还。
傻得可以。
“你,要不回去问问谭隼吧。”
说罢,转身便走。
“学姐,我不多嘴了!”
路子遇跟跟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言语诚恳,
“我真的约了棋牌社的成员一起吃晚饭,您真的不肯去吗?大家都很想你……”
他不提棋牌社还好,一提言卿的火气就噌噌往上冒。
“路子遇,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么?你已经拿这个借口骗过我一次了,我不会再上当了!”
“不,学姐,谭教练是我的错,”
路子遇有些语无伦次,
“但这次是真的!我真的把那些师哥师姐都找来了……”
邓淮皱了皱眉,在考虑要不要武力驱逐这个小傻瓜。
几人已经走到了林荫道上,言卿打算去找顾清焰和嘉嘉了。
路边的大学生来来往往,基本都认识路子遇。
学生会主席的一号选手,哪怕没交集,总也有个脸熟。
一向冷静持重的他,竟然在纠缠一个女生……
此时,周围有不少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而来,充满了浓浓的八卦意味。
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成的洪流,毫无顾忌地冲向言卿。
她突然感觉好像回到了拍卖场,被肆无忌惮地观看、评论。
那些好奇、探究甚至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视线,如芒刺在背,不安感顺着脊柱往上爬,令言卿感到极度不适。
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试图躲避这无形的压力……然而不适感越来越强烈,以至于胳膊上泛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。
“你离我远点儿,我不想上论坛的头条!”
言卿的语气异常得凶,
“别跟着我!否则我就不客气了!”
路子遇一愣,整个人呆在原地,眼神闪过一瞬挫败和受伤。
言卿又瞥他一眼,迅速转身离开了。
……
“言小姐,您没事吧?”
邓淮好心问,
“不如歇一会儿,您看起来有些累了。”
“呼,”言卿弯下身子,双手撑着膝盖,“你说得对,我都气蒙了。”
她不顾脏和冷,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。
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,“真是倒霉极了。以后再也不信这小子的话了!”
似乎想起什么,又连忙叫住邓淮,
“谭隼和路子遇的事,咱们知道就行,别跟嘉嘉他们说。待会儿见着她……咱俩高高兴兴的就成。”
邓淮哭笑不得,“您放心,我当然没问题了。但您……要不要多歇会儿?”
“不用了。”
言卿苦笑摇头,
“我就是有点烦。感觉A大好像开始跟我犯冲了……每次过来都没好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