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师说(2 / 2)

费明心中直翻白眼,道:“不是和你说了么,没人教我。”

“这……”黄先生有些犹豫。

却又听费明说道:“信不信随你。不过你的这些笔记,我倒是可以帮你看看。”

黄先生半信半疑地将自己一上午的心得体会递了过去

只见费明就是大概看了一下,便指出其中一些疏漏和错误,然后抛出几个黄先生从未想到的问题。

黄先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一边惭愧自己学问不济,一边怀疑是否真如费明所言,并没有师傅教他,都是他自己总结的。此时,黄先生,已不再将费明当成孩子看待,对他又恭敬了几分。在费明指点完之后,不由的对拼音之法,感慨道:“学会了这套拼音识字法,岂不是不再需要我们这些教书先生?”

费明听闻,觉得这黄先生确实水平有限,就只知道教人识字,便道:“学海无涯,岂止识文断字?”

“可是,我问你文章意思的时候,石头弟弟不是和我说,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么?什么都是让我自己学。”张小妹不合时宜地插嘴道。

费明那个恨啊,心中暗道:“这傻丫头,自己当初就想偷个懒,现在成了她拆我台的工具。”但表面上好整以暇,清了清嗓子,对众人言道:“古之学者必有师。师者,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。人非生而知之者,孰能无惑?惑而不从师,其为惑也,终不解矣。生乎吾前,其闻道也固先乎吾,吾从而师之;生乎吾后,其闻道也亦先乎吾,吾从而师之。吾师道也,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?是故无贵无贱,无长无少,道之所存,师之所存也。

“嗟乎!师道之不传也久矣!欲人之无惑也难矣!古之圣人,其出人也远矣,犹且从师而问焉;今之众人,其下圣人也亦远矣,而耻学于师。是故圣益圣,愚益愚。圣人之所以为圣,愚人之所以为愚,其皆出于此乎?爱其子,择师而教之;于其身也,则耻师焉,惑矣。彼童子之师,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,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。句读之不知,惑之不解,或师焉,或不焉,小学而大遗,吾未见其明也。巫医乐师百工之人,不耻相师。士大夫之族,曰师曰弟子云者,则群聚而笑之。问之,则曰:‘彼与彼年相若也,道相似也。位卑则足羞,官盛则近谀。’呜呼!师道之不复可知矣。巫医乐师百工之人,君子不齿,今其智乃反不能及,其可怪也欤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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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圣人无常师。圣人曰:三人行,则必有我师。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,师不必贤于弟子,闻道有先后,术业有专攻,如是而已。”

费明本应该不记得前世的诗词美文,但不知为何,偏偏与当世情物如此契合,语言也合辙押韵,自然而然,脱口而出。

众人听闻,皆惊叹不已。黄先生内心更是受到极大震撼,再无小觑费明之心。

黄先生本名黄宗衍,从小便被认定没有修仙天赋,家中便全力供养其读书科考,以便将来也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。黄宗衍倒也勤奋,二十岁不到的年纪,便过了乡试,但再往后则屡试不第,又考了十来年,三十多岁的时候,迫于生计便在承泽县里当起了私塾先生。黄宗衍当私塾先生时期,和他求学时一样,十分严谨,严谨到近乎刻板。这种治学态度,让其备受好评。这种好评也正向激励了黄先生,对“严师出高徒”的说法坚信不疑。

张家自然也是听闻了黄先生的风评,请他来村里教书。但是平邻村条件不比乡里,黄宗衍本不打算来。后来他媳妇听说张家出了两个仙童,正所谓一人得道仙及鸡犬,便怂恿着丈夫,改变了主意。

黄宗衍来到平邻村后,生活条件不比在乡里便捷,但张家一族以及其他村民均对其十分尊重,这让他颇为感动,因此教学中,对学生们也是加倍严格。可惜,教授的东西就只是天天就是拿着圣人经典,翻来覆去不停的诵读抄默。

如今村间一小儿突然说出如此惊世之论,且以圣人之典故为论据,引圣人之言为其证,这让迂腐刻板的黄先生内心震撼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