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老者所料不差,这伙恶徒在少年人这边吃瘪,转头便赶回野牛寨,拜倒在野牛寨首领面前,哭诉在外头遭了欺负,丢了首领的脸,求着后者做主,不然整个雁行山都得看咱们寨子的笑话云云。野牛寨首领诨号“牛头”,双目如铃,蒜头鼻子,阔嘴上两撇胡子末端如牛角般翘起,咋一看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主,一脚踹开抱着他的腿,把涕泪抹在他裤子上的家伙,骂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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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呸,一群软蛋,要你们出去抢地盘不行,出去打秋风还被秋风打成猪头,我怎么带了你们这群东西!”
那几个人吓得不出声了,直愣愣地看着地面,屁也不敢放个,憋着气挨骂。
待牛头觉得骂差不多了,这才把嗓门收了回来,说道:“行了,再废物当初也是我的狗,打狗也得看主人,对面什么来头?”
峰回路转,那几人见报仇有望,又活了过来一样,七嘴八舌地比划着讲述那些罪魁祸首的容貌。
牛头靠在主位上,板着一张脸听着,心下越听越不对劲。唔?十个人?被人以多打少输了不丢人…什么?毛头小子?是被十个毛头小子打成这样?你们也配…等等,毛头小子?
牛头突然睁眼,倚靠的身子坐正了些,吓得几个手下又闭了嘴,直到牛头不耐烦地说了声“继续”,这才又形容起那些少年的外貌,
“那十个臭小子,都穿着皮袍子,有三个满头扎着辫子,都带着刀…”
“是不是还带了马?”牛头出声打断。
“对对对,首领你怎么知道?嘿,本来还想牵回来,谁知道进屋看看有没有粮食搜刮的功夫就被打成这样,就没那个机会了,嘿嘿嘿…”
手下干笑着解释,牛头却并不在意这事,只捋着唇上的胡须,回想起昨天夜里暴虎所言马贼。
回过神来的牛头,看着手下人的惨状,心下也是复杂。说实话他可不信什么突遭马贼的鬼话,他更相信数次进攻伏风寨无功而返的经验,心道:“也罢,派人把这些兔崽子宰了,丢去暴虎那里权且当作交差了。”
于是当天夜里,少年们所在的山丘,按山野人们所说的肆顿丘北面山下,聚集了三十余人,压低了声音相互交代进攻事项。
“都听好了,待会儿我打头,你们在后面跟上,不打火,咱们摸着黑上去。我叫你们上你们就上,懂?”一个把头发大部分割去,就头顶留长绑作一截一截的青壮男子,一脸阴狠地给其他人交代着,作为牛头的亲信,他负责指挥此次夜袭。
“嘿,骷髅领队放心,这事儿咱熟,保证上山悄无声息,下手干脆果断,剁了那些崽子脑袋回来。”
“对对,要不留一个小爷我享用过后再杀?”
“卧槽,二狗子你还有这爱好?你阿母的以后离我远点!”手下人一脸不以为然,笑嘻嘻地打起浑来。
看着这些家伙一个个窃窃私语,没个正形,不知为什么,骷髅总觉得不太踏实。他拍了拍自己的脸,想想以往厮杀抢地盘也是靠这帮人,一样的吊儿郎当,应当没什么大事。挥了挥手,当先没入树丛,而后手下也停下了私语,陆续跟着钻进了树丛,慢慢往山丘上爬去。
说实在,野牛寨,或者说雁行山的大部分人,因为肉食缺乏,长期营养不良而夜间看不清东西,摸黑上山的这些人自不例外。他们只能凭借月光穿过树丛的微弱光线,勉强辨认方位,再而前行,速度自然不比白天。
花了大概半个时辰摸上山腰,野牛寨小队已是气喘吁吁,眼看已经摸到目标屋舍附近,骷髅小声示意手下稍休息恢复体力。自己却冷不丁脚下踩到几根树枝,发出“咔吱”的脆响。他屏住了呼吸,蹲下摸了摸脚下,是几根杂乱摆着毫无序列的枯树枝。骷髅心下想着,不会吧,应当只是这一带树木自然脱落的吧。待靠着一旁大树喝了口水,正要招呼着手下杀上去,又是一声清脆的“咔吱”声响起。
“糟了!”骷髅心里不安的预感大作,正盘算进攻还是撤退之际,只听“嗖嗖”数声,有东西飞腾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