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去去,这就去。”慎大喜,连礼数都忘了行,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。
孟贾又看了看手中简牍,点燃一支烛火,将上面的字迹烧的无法辨认,再随手丢在一旁,负手闭眼思忖。
此时仲明心中正烦闷不已,跑去找老七、老胡聊天解闷,山雉受伤最重还处于静养状态,故而几人没敢打扰,把房间腾出来搬去与仲明同住。突然一阵急步声由远及近传来,房门“砰”地被打开来,气喘吁吁的慎狂喜地大叫着:“仲明!仲明!大祭师要见你了!”
正房中闲聊的几人听闻,刷地一下子都站了起来,惊喜地问道:“当真?”
看到慎小鸡啄米一般猛地点头,这才相信终于熬到头了,仲明整了整衣襟,对着老七和老胡说道:“事情交给我,你们就放心休养吧。”
二人点点头,老七道:“别太紧张了,那家伙要是不答应我们走就是,大不了往南边往北边讨生活去,那个鸟大祭师也落不着好!”
仲明有些哭笑不得,随后就在慎的引路下来到拜火寨的理事堂。他正了正衣襟,虽然身上的袍子好久没洗了,但山间条件如此,多少人为了生存挣扎,想必对方也不会挑这刺吧。这样想着,跟着慎踏步进了理事堂,然后就看到通透肃穆的堂上,一个瘦削的中年人端坐案几后,手中毛笔飞快书写。不出片刻笔停下来,中年人捧起竹简轻轻吹了几下,确认墨迹干涸才将竹简卷起,放置一旁,抬头看向仲明。
仲明这时候才看清,中年人面白无须,面容冷峻阴鸷,无喜无悲,正是大祭师孟贾。毕竟是上门求援,仲明上前一步,微微躬身,拱手作揖道:“晚生仲明,见过大祭师。”
“仲明首领谦虚了,当不得执晚辈礼,请坐吧。”孟贾淡淡说道,手臂往旁边一摆。
顺着孟贾所指方向,仲明席地而坐,开口道:“…在下前来所为何事,想必慎已经向大祭师说过了。”
来了,年轻人果然耐不住性子。孟贾只盯着仲明,也不开口搭话,等着后者继续往下说。
“…”见孟贾稳如泰山的模样,仲明也是无奈,又开口道:“当下西山及我屠龙寨正与中山诸寨苦战,双方处于相持状态,如果拜火教加入战事,无论站在哪一方都是影响胜负的关键力量,难道大祭师就没有一点想法吗?”
“有又如何,无又如何?”孟贾反问道。
仲明嘴角一扬,抬起三根手指头,说道:“有与无其实有三种情况,不过最终结果却还是只有两种。其一,不参战,放任中山荡平西山,以中山诸寨穷兵黩武又贪婪好杀的本性,待其吞下西山,实力更进一步之时,下一步的目标就该是东山的拜火教了。”
他收下无名指,继续道:“其二,参战,但是站在中山诸寨一边,那么结果其实与第一个差不多,甚至于中山因为实力受损比其一来得小,更快整合西山,也更早对东山下手。”
说到这,他看向孟贾,自信满满地说道:“这样看来拜火教的选择也只有参战,与西山及屠龙寨结盟,共抗中山诸寨!”
孟贾放下手中竹简,反驳道:“你所说的,不过是你的个人见解,你如何能确定暴虎就会驱使中山诸寨对我等出手呢?”
“我有个朋友说过…”仲明看着孟贾的眼睛,十分真诚地说道:
”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鼾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