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悲伤,事实上她早已做好了准备。
自己两个弟弟的死去,令她早已放弃了去追寻适合父亲心脏源的想法。
而且就算她拿到了,父亲的身体也早已无法承担手术的过程。
他一样会死在手术台上。
不如自己最后陪父亲走完这段路。
之后她身上在无顾忌。
仇就该去报一报了。
余春梦承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。
死在她手上的人,不比在余夏逢手上的人命少。
她若不心狠手辣,是无法撑起整个集团基业。
她看着手里余知命的照片。
说起来这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呢!
余春梦缓缓将照片揉碎,她现在要为自己父亲办葬礼,暂时无心去管这个弟弟。
余知命看着小护士将吊瓶重新挂上。
葡萄糖顺着透明的输液管滴下。
他安稳的躺回了病床,开始数着液体滴下来的数量。
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。
这次没在做梦,一夜很安稳。
第二日余知命三人齐聚判官的门口。
白无常试探着敲了敲门。
“进来!”病房里的判官声音很正常,并未听出异样。
三人同时松了口气。
他们做贼似的将门推开。
判官失笑道“我这个病房有什么好偷的吗?需要你们这么畏畏缩缩的?”
白无常闻言连忙想挺直背。
然而背后传来的疼痛,令他又弯了下去。
那是真的疼,伤口刚刚结痂还很脆弱,根本不敢碰,白无常睡觉都是趴着的。
倒是李谈笑同样伤的背,这丫大大咧咧的,走路都不带喘的。
这恢复力太令人羡慕了。
白无常这下便心安理得的占据了病床前唯一的椅子。
“判官你怎么样?”白无常看向判官的腿。
判官摇摇头笑道“要提前退役了。”
判官这句话便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想。
“你的腿?”白无常想去掀判官的被子。
可却被余知命阻止了。
判官却不在意道“我没事。”
说着他亲自将被子掀开。
双腿还在,可他已经没了知觉“医生说不一定能恢复,脊椎断裂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。”
判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。
可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判官那浓烈的不甘。
判官揉了揉脸,尽量让自己显得开心一些。
他十六岁破格入伍,二十岁进入N135特殊部队。
如今已是二十七岁,十一年的军旅生涯已是他最宝贵的财富。
他觉得已经够精彩了。
判官看着一个个耷拉着脸的队友们笑道“我还没死呢!你们就开始吊唁了?”
“正好我也想歇歇了,这么多年将自己忙成一个陀螺,不是在训练就是出任务,我早已经烦了。”然而判官说着说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。
他的手被白无常拉着。
他看向白无常,发现他居然满脸的泪。
“活着呢!你哭的我不挂个遗像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”判官着实没想到白无常会哭成这样。
判官一直以为白无常成天只会叫黑无常。
整个就是离不开哥哥的小孩儿。
成天只会跟在黑无常身后转。
却不想他们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度过了六年的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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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无常将眼泪擦掉嘴硬道“我只是眼睛有点痛,流的是生理盐水。”
判官被白无常嘴硬给逗笑了。
这时判官感觉到被子被全部掀开。
他看过去,原来是余知命在为他按摩腿。
“仙童子?”判官疑惑的看着余知命。
“嗯!”余知命知道下半身瘫痪的人,需要长期按摩,肌肉才不会萎缩。
他计算着在判官恢复前,他有时间就为他按摩吧!
判官习惯了余知命的冷淡,他知道余知命面上冷,可他心里却是热的,被他纳入自己范围的人,他都会去保护。
判官看着余知命,任由他为自己按摩。
良久判官才开口道“仙童子你是我们地狱小队唯一的仙儿,一定要活着保留下这口仙气。”
“嗯!”余知命埋头应了一声。
这句话好像地藏也说过。
有些耳熟。
“那以后别在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方了。”判官这句话很平常,至少在白无常与李谈笑耳里很平常。
可余知命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他认真的看向判官。
“我看得出来仙童子,每一次的任务,你都会受伤,甚至伤得很重。”判官回看余知命。
余知命脸上的痂早已脱落,但留下那蜿蜒的痕迹,显示出那时的他几乎与死神擦肩。
余知命这些年一直没摸清活着的意义,别人或许是热爱生活。
但他并不热爱,他在意的东西太少太少了。
或许喜欢与队友在一起,也是活着的理由吧!
这些年一直遵从着活着挺好,死了也罢的心理。
所以每次任务才会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。
“嗯!”余知命埋头应了一声。
判官知道余知命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,但他做出的承诺都会拼尽全力做到。
判官笑了。
在病房里待了这么久。
有小护士催他们三个回去挂水了。
三人纷纷被小护士赶回了自己的病房里。
一连过了三天,军区医院又送了一人进来。
余知命隔着窗户看到居然是九命猫。
余知命连忙将输液针拔掉,来到走廊看过去。
只见九命猫死气沉沉躺在救护床上,被紧急送往抢救室。
余知命想跟过去,可他被医生拦下。
抢救室的门此时也关上了。
余知命心里有太多的疑惑,他想打电话去询问队长他们的情况。
他疾步来到医院前台,想借电话。
然而他还没拨号。
便在医院大门口看见了自己的队长。
他整个人被搀扶着,腹部缠着绷带,上面的血已经沁了出来。
可他眼神却看向抢救室的方向。
那是九命猫被推进去的那间。
“队长!”余知命连忙走了过去。
阎王这时眼神才慢慢转向余知命。
过了好一会才认出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