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布回到王允府邸时,貂蝉依然瘫坐在地上,惊魂未定。她面色苍白,娇躯轻颤,显然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。
“蝉儿,没事了,都过去了。”吕布温言安慰,心中却想起那支带信的箭矢,连忙弯腰捡起,借着火光细细辨认。
“这写的什么鬼画符……”吕布心中暗叹,这段时间他虽断断续续学了些字,但面对这封草书,依然束手无策。
貂蝉的目光也落在了吕布身上,她想知道,吕布是否能认出信上的内容。
仿佛看穿了貂蝉的心思,吕布故作镇定地说道:“这是写给我的信,约我明日戌时,在西城门外三票桥见面。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,仿佛自己真的识文断字一般。
看着吕布故作高深的样子,貂蝉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。原本苍白的脸上,此刻却泛起一抹红晕,显得格外娇艳动人。
吕布见状,顿时羞红了脸,耳根子都烧了起来。“糟糕,被她看穿了!我只是照着那宦官说的复述了一遍,她怎么就笑了……”
貂蝉强忍笑意,提醒道:“兄长,你拿反了。”
吕布闻言,顿时慌乱起来,手忙脚乱地将信翻来覆去地摆弄,结果不小心将信笺碰到了火苗上,转瞬间便化作了一缕青烟。
貂蝉见状,再也忍不住,掩面大笑起来,银铃般的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。
吕布却并不在意,反而觉得这样也好。至少,貂蝉终于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了,这对他来说,比什么都重要。
***
第二天傍晚,吕布准备赴约,前往西城门外三票桥与赵忠见面。貂蝉却拉住他的衣袖,眉宇间满是担忧。
“兄长,不要去!”
“怎么了?”吕布不解地问道。
“十常侍都是些欺君罔上,草菅人命的奸佞小人,你怎么能去见他们呢?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。”貂蝉忧心忡忡地说道。
吕布自然明白貂蝉的担忧,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安慰道:“放心吧,我福大命大,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呸呸呸,说什么不吉利的话!兄长武艺高强,自然不会轻易被人伤害,我只是……”貂蝉欲言又止。
“只是什么?”
“中常侍赵忠无事不登三宝殿,他约你见面,肯定是为了那封密信。你这样空手而去,岂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?”貂蝉担忧地说道。
“那也不能把密信给他啊!”吕布为难道。
“兄长,我倒有个主意……”貂蝉附在吕布耳边,低声细语,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。
“好,就依你之计!”吕布听完,连连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随即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府邸。
黄昏时分,吕布如约来到西城门外三票桥。不一会儿,对面便出现了一队人马,手持火把,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。
吕布一眼望去,并没有发现赵忠的身影,但他还是躬身行礼。
人群分开,赵忠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,缓缓走了出来。他身穿华服,手指上戴满了金戒指,一副暴发户的嘴脸,与他那阴狠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赵忠挥了挥手,示意手下退下,自己独自一人走到吕布面前,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。如此近的距离,足以显示出赵忠对吕布的“诚意”,也彰显出他过人的胆识和气魄。
“并州刺史府牙门将吕布吕奉先,见过赵大人。”吕布再次行礼道。
“吕将军不必多礼,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,不必如此拘谨。”赵忠笑呵呵地说道,上前一把握住吕布的双手,热情地寒暄起来。
“赵大人说笑了,上次在贵府,也只是匆匆一瞥,何谈‘老相识’?”吕布谦虚道,心中却对赵忠的虚伪做作嗤之以鼻。
“哈哈哈,吕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啊!上次你来,可是带着丁刺史的亲笔信,还送了不少‘礼物’呢!”赵忠意味深长地说道。
听到“礼物”二字,吕布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。“那也叫礼物?!!”他心中怒火翻腾,但面对权倾朝野的十常侍之一,也只能强忍怒火,不敢发作。
“忍!我忍!”吕布不断地告诫自己,他知道,就算自己武艺高强,也绝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赵忠带来的几十名侍卫。更何况,对方还是当朝权贵,杀了他,自己也难逃一死。
就在吕布努力克制情绪的时候,赵忠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。
“听说,你这次来,是为丁刺史送信给大将军何进的?”
“消息真是灵通啊!”吕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。
“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?我这次来,是想请吕将军行个方便,将这封信交给我,由我代为转交给大将军,如何?”赵忠开门见山地说道。
这番话,简直是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。自汉桓帝时期以来,朝堂之上便形成了以清流和浊流为首的两大政治集团,双方斗争不断,势如水火。如今,清流以何进为首,浊流则以十常侍为代表,双方势均力敌,谁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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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忠此举,无非是想提前得知丁原的意图,好在接下来的斗争中占据先机。
“这恐怕不妥吧?”吕布故作为难道,“刺史大人命我亲自将信交给大将军,我怎敢假手于人?”
“吕将军这是不给我面子了?”赵忠脸色一沉,语气中透着一丝威胁之意。
“赵大人言重了,我只是奉命行事,还请见谅。”吕布不卑不亢地说道,丝毫不为之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