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
丁原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,重重地摔倒在地,口中鲜血喷涌而出。
“丁刺史!”
吕布连忙上前查看,却发现丁原的颈部动脉已经被割断,早已回天乏术。
“呃……呃……呃……”
丁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,口中不断涌出混杂着血沫的唾液。曾经叱咤风云的并州英雄,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,令人唏嘘不已。
“丁刺史,你安心去吧!我张杨在此立誓,绝不伤害你的家人!”
张杨不忍心看着丁原带着遗憾离开人世,于是开口安慰道,希望能够减轻他心中的负担。
然而,丁原却缓缓地摇了摇头。由于颈部受伤严重,他的动作幅度很小,只有近在咫尺的吕布和张杨才能勉强察觉。
“我……我将……北……北四郡……交给……他们是……是……迫不得已……但我……我……不后悔……我只……只是想……想救更多……更多的人……”
这番话,仿佛是用尽了丁原最后的力气。说完之后,他的双眼猛然圆睁,眼角流下一行清泪,最终还是没能闭上,便撒手人寰。
丁原的临终遗言,让吕布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。他不知道丁原所说的“更多的人”究竟是指谁,也不知道他将北四郡拱手让给鲜卑人,究竟是出于无奈,还是另有隐情。但此时此刻,他还不能沉浸在悲伤之中,因为战斗还没有结束。虽然鲜卑大人的首级已经到手,但还有数千鲜卑骑兵在负隅顽抗。
“先生,这些鲜卑残兵败将,该如何处置?”
吕布转头询问贾诩。贾诩并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仔细地观察着吕布的表情。他知道,吕布是一个性情中人,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。想要说服他,就必须先了解他的想法。
事实上,这也是贾诩最大的优点——他总是能够揣摩主公的心思,将主公的意志融入到自己的计谋之中,从而避免了不必要的冲突。也正因为如此,贾诩才能在尔虞我诈的乱世之中,成为少数能够善终的谋士之一。
“我们可以将兵力分散开来,将鲜卑人驱赶到西北方向,将他们一网打尽。”
贾诩语气平缓地说道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知我者,军师也!就这么办!”
吕布点了点头,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张杨。
张杨立刻会意,上前一步说道:“我请求担任先锋,率领我麾下的一万精兵,去消灭那些鲜卑人!”
主动请缨担任先锋,意味着张杨已经承认了自己在吕布之下的地位。
听到张杨的话,那些原本属于丁原的士兵也纷纷请战:
“请将军让我们上阵杀敌!”
“那些鲜卑蛮子杀了我父亲,抢走了我的母亲,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!”
吕布高声说道:“北大营总领张杨听令!”
由于吕布如今已经是并州牧,张杨不能直呼其名,只能用“吕”加上他的治地“并州”来称呼他,这与历史上刘备被称为“刘豫州”是一个道理。
“末将在!”
张杨抱拳领命。
“先生!”
吕布又转向沮授,沉声说道。
“我在,主公有何吩咐?”
“命你将并州将士分为左右两军,与我一同,跟随张总领,彻底消灭鲜卑人!”
“遵命!”
沮授领命后,立刻开始调兵遣将。
短短片刻之间,沮授就将三万多并州军和丁原旧部重新整编完毕,兵分三路,朝着西北方向的鲜卑人杀去。
“将军,鲜卑人必然会集中兵力,试图突围。到时候,还请将军亲自出手,将他们一举击溃!”
临行前,沮授还不忘提醒吕布。
“好,就依先生之计!我们走!”
吕布率领着亲卫骑兵,跟随着张杨的中军,浩浩荡荡地出发了。
***
这场剿灭鲜卑残兵败将的战斗,比想象中还要轻松。走投无路的鲜卑人先后两次集结兵力,试图突围,却都被早有准备的吕布率军击溃。
张杨率领的北大营都是精锐之师,而鲜卑人早已丧失了斗志,根本不堪一击。
在沮授的指挥下,并州军和丁原旧部左右夹击,将鲜卑人逼到了绝境。最终,走投无路的鲜卑人纷纷丢盔弃甲,跪地投降。
当初,他们浩浩荡荡,一万大军越过居庸关,杀入并州。
如今,却只有数百人侥幸逃脱,数千人战死沙场,还有数千人成为了阶下囚。
看着黑压压跪倒在地的鲜卑俘虏,吕布的心情依然十分沉重。虽然丁原的临终遗言让他感到有些不安,但此时此刻,他还是决定先享受胜利的喜悦。
吕布高举方天画戟,大声喊道:“我们赢了!并州的勇士们,让我们为胜利欢呼吧!”
“万岁!”
“万岁!”
震天的欢呼声响彻云霄,久久回荡在马邑城外。
***
尽管战斗已经结束,但贾诩依然没有放松警惕。他要亲眼确认,自己的计策是否真的天衣无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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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带着两名亲卫——成廉和魏越,朝着虎牢关的方向赶去。
虎牢关是并州的门户,战略位置十分重要。按照贾诩的计划,吕布应该放弃虎牢关,将它拱手让给丁原。
丁原虽然率领大军追击吕布,但为了以防万一,必然会在虎牢关留下重兵把守。
当贾诩等人抵达虎牢关附近时,发现虎牢关上已经插满了吕布军的旗帜。
“打开城门!”
下令打开城门的,竟然是高顺。作为吕布麾下八健将之首,他竟然没有参加与鲜卑人的战斗,而是出现在了这里,可见吕布对他的信任。
高顺走下城楼,来到贾诩面前,恭敬地行了一礼。
“军师,您辛苦了。”
贾诩也连忙回礼。
“高顺将军,你辛苦了。”
“军师的计策真是妙不可言,末将佩服!”
“将军过奖了。将军以区区百人,就拿下了这座足以抵挡千军万马的虎牢关,这份功劳,可不是什么计策能够比拟的。”
“军师说笑了,如果没有您的妙计,末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,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拿下虎牢关。”
“好了,你我之间就不要互相吹捧了。对了,这个人是谁?”
贾诩注意到高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,于是开口问道。
“他是虎牢关的守将,似乎不是什么武将。如果军师想知道他的身份,末将这就去审问。”
高顺说着,就准备让人将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拖下去。
“不必了,把他带过来吧。”
贾诩阻止了高顺,示意他将那人带到自己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