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旦抬了抬那久久没动过的手脚。
“醒了,醒了,娘娘,殿下醒了。”宫女看着郑旦的动作,喊了坐在旁边榻上,眯眼休憩的端妃。
端妃放下手里的佛珠,急急来到床前。“熙儿,熙儿!”
映入眼帘的是,端妃挂着泪珠的欣喜神色。
熙儿?殿下?娘娘?郑旦脑子骨碌碌转,看来自己这是成功冒名顶替了十三殿下了,旁边就是这叫熙儿的生母,端妃。
“母后?”郑旦试探的问了一声。
仿佛瞬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,端妃轻轻啜泣了起来,拉着郑旦的手,惊喜道:“快快请皇上过来,说熙儿醒了。”
郑旦回握了一下端妃的手。躺了三个月,虽然已恢复,但是手脚还是不怎么能使得上力,有些绵软。
“熙儿,母后对不起你。让你生生受了25年的苦。”端妃摩挲着手中的玉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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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的玉佩,赫然已经合上了另一半,是一块圆形的玉佩。两块合一,这圆形玉佩正好砌在月牙型里。
形似,“游龙抱旭日”……
端妃见郑旦盯着玉佩看,于是拿给郑旦,“熙儿,当年母后将玉佩分为两块,一块给你带走,一块母后留下,以便我们母子日后相认。本来还……”端妃顿了顿,“熙儿别怪母后心狠,当时实在是怕,多年后认错皇儿,便在皇儿胸前印了一个火烙。”
郑旦大惊,火烙的印记?这不得穿帮了?我哪有什么印记啊?
郑旦慌乱中低头摸去,自己的胸前裹着厚厚的绢帛……
郑旦长舒一口气,猜测,肯定与箭穿的伤口在一处吧。不然早就穿帮了。于是,假意清了清嗓子,定了定神,“母后,你还记得我的印记是什么样子吗?”
“当然记得,圭田。”端妃慈笑。
“嘿嘿,母后果然记得。确实是圭田型。要不……”郑旦套了话,还准备赌一赌端妃对自己儿子的疼爱,“要不,拆了这绢帛,母后看看我的火烙印记。嗯~”郑旦又迟疑道:“就怕被那箭矢穿过,周围皮肤红肿,看不太清。”
果然端妃着急了,“熙儿说什么胡话,你还伤着呢。日后好了再看也不迟。再说,母后相信你就是本宫的熙儿。”
要说。真的是无巧不成书,恰好这圭田,也就是现在所说的三角形,正好在心脏的位置,正好心脏中了箭,不然,就现在这情形,早就玩完了呀,直接大结局了。
说话间,只听得“皇上驾到”,由远及近传了几道。
少顷,承章帝急急而来。看着苏醒的郑旦,也是露出了慈父的惊喜。
郑旦欲起声行礼,只听得承章帝爽朗一笑,“寻熙有伤在身,不必行礼,快快躺好。”
这形象,这语气,倒是让郑旦有些吃惊,当皇帝的不应该都是冷峻,沉稳,装腔作势之态?反观这承章帝,倒是有一些老顽童周伯通之感……
承章帝在床边坐下,看着郑旦仍有些苍白的脸,心疼道:“朕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,给皇儿一个交代。哎呀。”
承章帝似是一副沉痛之情,“朕没几个皇子了,寻熙呀。父皇一定会好好保护你,还有弥补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。”说着搂了端妃的肩,握住郑旦的手。语气甚是恳切。
端妃小声啜泣着,拿手帕拭了拭眼泪,轻轻靠在承章帝身上,“皇上,一定要为熙儿做主呀,这些个胆大包天之徒,熙儿刚踏上国土,就遭了埋伏,这哪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呀,其心可诛啊!”
承章帝则是安慰着端妃,“放心,以后谁也不能欺负熙儿。你给朕保住一个皇儿,朕得赏爱妃你。还得赏熙儿的养父母。这么多年对熙儿的养育之恩。”
郑旦听着对话,心里打鼓,自己可是什么都不知道。这现在承章帝和端妃都在这儿,万一问出个关于养父母的问题,自己得立时穿帮,于是,呲了呲牙,蹙了蹙眉,捂住头,作出一副疼痛之态,“哎呀,哎呀,父皇,母后,儿臣头疼的厉害。”
郑旦看了看承章帝和端妃,疼痛的表情过犹不及,“许是,许是……伤到了头。”
承章帝和端妃,瞬时紧张了起来,承章帝立马道:“叫太医来,给寻熙诊治。”
郑旦忙慌阻止,“嘿嘿,父皇,不用不用,就是脑子有些混乱,不能想太多。休息休息,应该就好了。”
听得此话,承章帝便牵了端妃起身,“那熙儿你休息,朕和你母后就先回去了。”
郑旦嘻嘻的应着,忽而想到了无双,得和无双对对戏啊。于是慌忙问道:“那个,父皇,护送我回来的吴指挥使呢?怎么不见他?”
承章帝一拍脑门,“哎呀,朕倒给忘了,他还在大狱里。”遂对身后的公公道:“把吴指挥使放出来,这可是大功一件,朕得给他加官进爵。”
无双要升职?
那不行!
郑旦是怎么心理扭曲起来的呢?萧旭欺负他;他和皇帝互相敬之;那心里的愤懑怎么办?那就欺负无双!再说,一来这朔国,就遭到了伏击,郑旦能靠谁,只有无双啊,必须得让无双保护他啊。
想着,郑旦就这么说了,“那个,父皇,能把吴指挥使赏给儿臣吗?做儿臣的贴身侍卫。儿臣怕再遭暗杀什么的,吴指挥使武功高强,定能护得了儿臣。”
承章帝一听,却是一副为难之态,“哎呀,这个。朕也靠吴指挥使保护啊。他可管着整个皇城司,责任重大。做你的侍卫,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些?”
郑旦对这个父皇简直有些无语了,“父皇,您的意思是,舍不得?”
“嘿嘿嘿,那倒不是,父皇也怕死……”
郑旦:“…………”
只见端妃,拉了拉承章帝的衣袖,“皇上,您可是刚说过,要好好保护熙儿的呀。再说了,皇宫那么多高手,让吴大人再给皇上物色一个人选,或者培养一个下属。在这之前,还由吴大人皆任,您看怎么样?”
承章帝略略思忖,然后好似断了左膀右臂,心疼道:“那便给熙儿做贴身侍卫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