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柴堆上的中年男子面上带着温和的笑,看向了最后说话的那名弟子,声音不咸不淡,听不出温度:“哦,李明觉,本长老怎么不知道你是何许人也啊,报上名号来听听。”
熟悉的声音叠加熟悉的微笑,本来还醉醺醺得不成样子的弟子,立马酒醒了九分,慌乱地站直身体朝他行礼:“弟子,弟子……拜见曹长老。”
牙齿差点咬住捋不直的舌头。
脸上慌张更甚,他的腿肚子都开始抖。
他是外门的弟子,外门的五大长老中,五长老曹申一看似最好说话,对谁都是一副小脸,实则最不好说话,他刚刚不仅附和着一起让他下来,还在他面前自称“小爷”……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死。
他都快吓哭了。
要是五长老记住他今天的“放肆”,往后不给他好果子吃,还卡住他升入内门的希望,那他真的就欲哭无泪了。
启明斋中,外门的弟子居多,几乎占了大半个弟子的份额,他们当然也都知道五长老的名号,这下听见李明觉哆嗦地喊着长老,自己也一个一个惊悚地瞪大眼睛,霎时酒醒一片。
不消片刻功夫,方才的“豪言壮语”全都不见,地上呼啦啦跪了一地的弟子。
其余的内门和亲传的弟子见状,也反应过来此人是谁,虽不解外门弟子们为何都如此敬畏的表情,但想到对方毕竟是长老,自己是弟子,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的。
于是也纷纷弯腰朝那中年男子行礼。
“拜见曹长老。”
曹申一没让外门弟子起身,而是抬了抬手,以灵力扶起了行礼的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。
他脸上带着好脾气的笑,看着弟子们的眼神似有缓和。
“启明斋斋老江月明,因私受罚,短时间内不会出来,经行政堂商议决断,暂由本长老代替启明斋斋老之责,今后两个月,本长老会尽职尽责,竭尽所能,教授于你们。
“本长老本也不想打断各位尽欢,但行政堂有令,本长老也不好抗命不遵。今夜更深露重,不适宜再继续玩闹下去,还是都回去休息得好。
“第一次在启明斋见面,本长老也不想以宗规处罚你们,你们也不要与本长老为难,如何?”
恩威并施,好赖话都被他说了,做弟子的也只能讷讷听训得份。
聚众玩乐,确实有违宗规,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庆祝劫后余生,加上江月明不在启明斋,所以大才着胆子放肆一回,哪曾想行政堂居然这么快就下命令,让外门的曹长老接替教责一职 , 还正巧抓了个现行。
此刻,没有弟子敢说一声不服,纷纷垂头塌肩,也不知道是不是灵酒的原因,都蔫蔫的。
曹申一十分满意众人的表现,这才真正放缓了神色,抬手示意还跪着的外门弟子起身。
外门弟子们个个凝神屏息,大气不敢出,谁也不敢为他的厚此薄彼说一句话。
毕竟,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只要和曹长老待两个月,本身资源前途都与曹长老无关,但他们就不同了。
他们能分到多少资源,可不可以先于旁人成为内门弟子,都取决于曹长老的喜恶,谁敢触他的霉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