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头看了一眼那枕头,笑道:“杭白菊去火,冰丝枕套清凉,娴贵人对你可真是好啊,凌云彻,你是不是又要对她感激涕零了?”
凌云彻摇摇头,他迫切地想跟嬿婉解释解释。
“嬿…令妃娘娘,奴才真的对娴贵人没有意思,这么冷的天,奴才已经要冻死了,真的不需要什么杭白菊的枕头,可是她非要把这些强加给奴才。”
魏嬿婉收起笑容,看来凌云彻对如懿已经不是那么的痴迷了。
也是,今生的如懿,本就不再是众星捧月的皇后娘娘。
她不介意,再雪上加霜。
“这倒是不奇怪,娴贵人一向爱做这种事情,其实她根本没考虑过你需要什么。她只是想送出去一些不值钱的,来换你对她的心悦诚服,痴心跟随罢了,凌云彻啊,可惜你到了现在才看懂这些,不过,这怨不得旁人。”
魏嬿婉微微俯身问道:“凌云彻,遇到如懿的这十几年,你过的好吗?如今什么都没有了的人,是谁呢?”
凌云彻没有忘记,嬿婉是把十年前自己对她撂的狠话问了回来。
那时候嬿婉要和他分开,他不知道怎么就迷了心窍,拿当时的冷宫娴妃来打压嬿婉。
可时至今日,嬿婉却平步青云,女儿是固伦公主,全族抬旗,荣耀非常。
而他,从一个堂堂正正的侍卫,到瘸腿,再到现在一事无成的残废太监,在这世上苟延残喘。
每日要忍受宫里人的欺凌,回家了还要被容佩折磨。
他嗫嚅道:“什么都没有了的人,是奴才,容佩就是上天派来惩罚奴才的,她害我净了身,成了太监,她快把奴才折磨死了。”
魏嬿婉皱了皱眉,前世的容佩确实为虎作伥,可今世,比起来如懿和凌云彻,她似乎也是一个受害者。
“凌云彻,你当真觉得折磨你的人是容佩吗,难道不是你和娴贵人用靴子把她拉下水的吗?”
凌云彻对嬿婉的话无法反驳,他只能急切地说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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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不怪容佩,奴才该怪谁,谁把奴才害成这样的!”
魏嬿婉想,凌云彻的懿症才是整个后宫最严重的,不知道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怎么,她今日,就要把一切都撕开,说的明明白白
“你当日说,你和娴贵人是相互扶持的情谊,可你们一个侍卫,一个宫妃,哪里需要互相扶持了?别说你不知道靴子的含义,若不是有心留意,她怎么会知道你的尺码?”
凌云彻怎么会不知道靴子的含义,只不过当时嬿婉离开了他,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女人的认同来证明自己。
而如懿,就是上赶着过来的。
所以即使他明白那些隐秘的心思,仍然选择了接受靴子。
时至今日,就算他不想承认,事实也摆在眼前,不是容佩在折磨他,而是他,害了容佩。
而真正的罪魁祸首,就是娴贵人。
容佩比他看的清楚,所以才在他每次接近娴贵人的时候暴打他一顿。
见凌云彻脸色灰青,嬿婉又踢了踢枕头,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还有这枕头,你可听过唐代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的故事?当年高阳公主与辩机私通,送了他自己贴身的玉枕,被御史弹劾,唐太宗得知后大怒,腰斩了辩机和尚。今日娴贵人送你枕头,知情的肯定不止我一个,你说,若是告到了皇上面前,你的小命还能保住吗?”
凌云彻没读过几本书,可嬿婉口中腰斩之刑四个大字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。
断了腿,断了根,还不够吗?
娴贵人还想!让他!断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