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佩见凌云彻咽下野蕈粉,心中畅快,她暗道:
“吃吧,吃吧,吃完这次,可就没有下次了。”
容佩转身离去,按照计划,往家里去准备一会儿用的东西。
雪扑簌簌地落在容佩的肩头,她却觉得,脚步越来越轻快。
冬梅跟在如懿后面,好奇地问:“主咂,六公主定下来的未来额驸也是蒙古的,您怎么不去储秀宫呢?”
如懿神情淡漠,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,
“公主享天下之养,就该为大清尽心尽力,我就算疼爱她,又有什么办法呢,只能眼睁睁看着骨肉分离了。”
冬梅更讨厌如懿了,她大声问道:
“只有公主享天下之养吗,皇子不享吗,您不享吗?不然您怎么一点活都不干,就能穿的这么好!还有奴婢给您打伞。”
说着,冬梅把伞收了起来,撅着嘴跟在如懿后面。
如懿在承乾宫吃了闭门羹,心中憋闷,又见冬梅不认真打伞,索性让她先跑回去炖鸡汤了。
冬梅知道,主儿又要去御花园幽会去了,反正她也管不了,不如就眼不见心不烦吧。
如懿走到御花园的梅林时,周围是无比的安静。
红梅白雪,影影绰绰,掩映在天地里,让如懿觉得,连同自己,都是无比的圣洁,梅兰竹菊是四君子,正如她的品格,不卑不亢。
她想,这样的场景,现在应该有人在旁边为她奏一曲古琴,她围着披风静行其间,偶遇皇上,或者凌云彻。
然后会有人携着她的手,为她做一首诗,夸赞她人比花娇。
正想着,如懿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伏着腰在梅树下劳作的男子,那深紫色的口水巾,一下子就让如懿认出了他的身份。
她想,虽然凌云彻不会作诗,但退而求其次,让他为自己折一株梅花,也堪配这样的意境。
于是她歪着嘴,瞬间就眉开眼笑了,似乎忘记了这几次凌云彻经常扇她大巴掌的事情。
“哈哈,凌云彻~好巧啊。”
凌云彻正沉浸在野蕈粉的效果里无法自拔,纵然知道这样粗嘎的嗓音必定是娴贵人的。
可是抬头的一瞬间,他还是仿佛看到了嬿婉站在光里。
凌云彻眼神温柔的能溺死人,尽管他的腰早已经弯曲了多年,如煮熟的虾子,可在如懿眼里,他仍然是当年冷宫里意气风发的模样。
如懿回应着凌云彻的温柔,一直是淡淡的笑容,来彰显自己的魅力。
这笑容让凌云彻陡然清醒过来,嬿婉笑的明媚,才不会像这样披了画皮一样假笑。
于是他跪下来行礼,“奴才小凌子参见娴贵人。”
如懿嘴里哼哼着,伸出胳膊来虚扶凌云彻一下,语气娇俏,
“你呀,跟本宫还见什么外,快起来吧。”
凌云彻瘸了的腿使劲儿,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,娴贵人的笑容又刺痛了他,他觉得娴贵人真是虚伪,要是怜悯他,为什么等他跪完了,才让他起来。
那天赵九霄女儿的话,深深刺痛了他,所以他今天对如懿的恨意格外浓烈。
他觉得,都是如懿把自己害成了这副样子,如懿所谓的温暖和情意,就像一块巨石,把他推进了深渊。
他看娴贵人还裹着昂贵的披风,手上还有银质的护甲,娴贵人口口声声和他说对皇上失望,可是穿的用的,还是皇上的。
娴贵人对他更是如此,一口一个相互扶持,引为知己,享受着自己对她的追捧,自己说爱慕她时,她却装清高拒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