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佩被带进来的时候,目不斜视,只捧着一个包袱,笔直地跪了下去。
“奴婢容佩,要告发娴贵人与奴婢的对食小凌子私通,特来呈上物证。”
凌云彻跪在地上,他一瞬间想到了什么,脸色瞬间灰败下去。
如懿也鄙夷地瞧着容佩,墙倒众人推,容佩这个惯会趋炎附势的,竟然来落井下石。
她依旧抿着唇,不肯低头。
太后睁开眼睛,她猜到了,容佩这是准备釜底抽薪了。
皇上摩挲着扳指,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容佩,
“朕的确看见娴贵人和凌云彻在御花园有私相授受之嫌,按照你的说法,难道还另有隐情?”
容佩颤颤巍巍地磕了个头,有太后在上,她说起话来都是有底气的,
“奴婢蒙皇上赐婚,不胜感激,可是成了婚后,奴婢才发现,小凌子骗了奴婢,他根本不是对奴婢情根深种,而是和娴贵人暗通款曲。”
容佩打开手中的包袱,将那条暗黄色的丝绸被子拿了出来,任谁看,都知道那是宫廷御用的手艺。
“皇上,这是娴贵人的被子,想必您也见过。”
如懿表情依旧木讷,只有嘴一张一合,“皇上,太后,这被子是臣妾送给容佩的陪嫁,容佩却用来污蔑臣妾。”
皇上满眼鄙夷,指着鼻子骂道:“拿个用了的被子当陪嫁,你也真是不害臊。”
容佩眼睛瞪得极大,又从包袱里拿出来另外一样东西,正是一个枕头,
“皇上,太后,奴婢要说的不是被子,请皇上过目,这是娴贵人送给凌云彻的杭白菊枕头,和这被子是成套的,小凌子日日抱在怀里,若不是如此,奴婢也不会知道,他对娴贵人用情如此之深。”
李玉嫌恶地把带着口水印的枕头,呈到了皇上和太后跟前,确实和被子的布料针脚一致。
凌云彻战栗的肩膀暴露了他的心慌,他这才明白,容佩一直隔岸观火,原来就是为了今天的算计。
如懿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凌云彻,咽咽口水,说话的时候,舌头都打着卷儿,
“皇上,这个枕头里面的杭白菊,是臣妾和秋雯一起挑的,做成枕头,本意是怜悯凌云彻,让他去去劳作的火气,臣妾并不知道,凌云彻每日都用。”
如懿觉得自己没有说错,她送枕头,本就是清清白白的想法,是凌云彻自己每天在用,是大家把他想的龌龊了。
提起这个枕头,凌云彻又想到那日在御花园,嬿婉说的,娴贵人是在布局害自己,今日来看,果然是这样。
如懿想把她自己择干净,却把他的罪行扣的死死的,如此,皇上可能不会治娴贵人的罪,却一定会要了他的命。
想到这儿,凌云彻不寒而栗,他到底做了什么,要被娴贵人这条毒蛇追魂索命。
上首的皇上冷笑一声,缓缓起身,
“古语有言叫自荐枕席,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,送了就是送了,事到如今,娴贵人还认为自己没错吗?”
如懿脸腾的一红,自荐枕席这个词让她手足无措,她自认为和凌云彻只是知己,皇上却用这么下流的词来形容她,她悲愤欲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