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二十年了,他依然伏在师父肩头。
“子澈,师父定会护你周全。”
师父的话,隔了近二十年的时光,回荡在他耳侧。
不是针对武盟的……这些人是来杀他的。
青年的脸色瞬间苍白。
*
东厂对缥缈峰一行人的追杀,几乎是畅通无阻直达御前。
官道旁的驿站。
东厂千户垂首跪在马厩旁,叩首不止,“陛下息怒……息怒!我等将那些贼人追至密林里还是跟丢了,但那些人也死伤惨重!谢大人他……他跟死了没什么差别,一动不动的。”
良久,谢檀勉强定住神,冷定道:“朕不能让他有一丝活着的机会。他必须死。”
最后四个字咬牙切齿,刺在心底的感觉真难受,他必须要将这根刺拔除。
“奴才接旨!”千户手忙脚乱爬起来,闷头就往驿站外走,边撩袍上马边知会身侧的一众东厂番子,“加派人手,跟北司陆大人说,将缇骑调来!必将那些以武乱纪的乱党围剿殆尽!”
皇帝杀心起了,别管这人有多少丰功伟绩,早晚都得死。
东厂千户眼眸中浮起一片狠戾,只知道这件差事必须万无一失,皇帝已经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却办砸了,现在就是提头在办事。
待谢檀回到了回云京的马车中,宋旎欢已靠在马车壁上沉沉睡去。
他将她的头按在他肩膀上,轻轻拥住她让她睡得更舒服些,望着那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模糊树影,眼皮也沉了起来。
离开云州,再下令官府通缉那群以武乱纪的乱党,就可以了吧。
一日当然回不到云京,夜幕时分,谢檀一行人到达了驿馆。
驿馆环境简陋,却五脏俱全,甚至有可以沐浴的净室。
宋旎欢刚沐浴完,才回到居室内,谢檀就在床榻边等着她了。
她在宫里时都是在他来之前就沐浴完,而现在,她的脸在热水的蒸腾下绯色未褪,露出的一截脚踝纤细,白生生的玉足趿在绣鞋里。
谢檀连忙将目光移开,不敢再多看。
“檀哥还没睡?”她惊讶道。
越往云京走就越冷,在温热的水中浸泡生出了倦意,就洗的久了些。
谢檀的亵衣依然穿得严实,墨色系带勒得劲腰细窄,肩膀平而宽,胸肌紧实,倒三角形的身材完全被勾勒了出来。
她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眼帘,檀哥与多年前分别时的变化太大了……
他走过去,用宽大的干巾为她擦未干的长发,头发又黑又直,手指从她乌发间穿过,滑滑的,让人心痒。
此次出行从简,没有带一直近身伺候的霜华,贴身的活一直是谢檀来做,他乐在其中。
“没你我睡不着。”他简短道。
她任他给她细细疏通头发,坐了下来,侧过身道:“风眠姐姐她们没一起回来,是找到夫君留在云州了么?”
“是,找到了。是否留在云州,看她自己的选择。”谢檀漫不经心道。
她的头发又长又密,他怕弄疼她,梳得久了些,她便自然地趴在床上,双手垫着下巴,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温柔,脚一翘一翘地晃动着,嘴里哼着没有词的小调。
烛火昏黄,谢檀的手从她的发顶一梳而下,指尖掠过女子曼妙的身体,他忽然停了下来,难以克制地亲吻她修长的脖颈和淡粉色的耳垂。
他察觉到今夜身体里的欲壑难平比平日更盛。
宋旎欢侧头看他,“檀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