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曾经无数次望着对面的繁华，希望有朝一日那里会有我的一席之地。”

男人静静听着，眼底闪过一丝不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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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被女人突如其来的凌厉吓得后退了一步，想伸手去够吧台上的啤酒，却没有够到。

这是他熟悉的情绪领域，但是好像又不是。

他仍盯着女人，没了什么气势：“如果你想要这些，我也可以给你。”

他不明白，如果她也热爱金钱名利，那更应该在自己身边。她想要的一切岂不是唾手可得？

女人眼神热烈，男人的话无端地勾起了她的怒火，她可以给他答案。

“我说了，我不需要！我要的是金钱，名利，而不是做金钱和名利的玩物！”

“我想要什么，我自己会去拿，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施舍！”

“我从来没有做过灰姑娘和王子的美梦。”

“我每天已经很累了，你是天之骄子，生来拥有一切，我不嫉妒你，但是你永远无法理解我这样的人的痛苦。我每天面对的是生存，是怎么样在世俗的压力下苟延残喘，为自己开辟一点栖身的空间。”

“即便是这样，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灰姑娘。我很骄傲，我讨厌别人的可怜和怜悯。相反，我享受别人的赞美和鼓励。”

“我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，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陪你玩什么金丝雀的游戏。如果你把这个称为爱情，那我不需要这样的爱情。”

男人莫名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生疼，情绪已经越来越激昂，在女人的进攻下，他彻底退回到吧台后面，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。

他有点不明白，他确实不明白女人的痛点。

今天的女人是如此陌生，他甚至需要一点刺激和勇气去面对这样陌生的女人。

冷酒下肚，他终于开口说了一点真心话：“每个人在世上都有痛苦，我不理解你，但是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无忧无虑，一帆风顺。”

周言也平复了下来，凝视着他：“我知道，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课题。哪怕骄傲如你许大公子，也要经历命运的毒打。只是你我不同路。人类的喜悲是不相通的。”

“你无法真正理解我，正如我无法理解你。”

“我只是你升级打怪中的一个调剂，来满足你的拯救欲和大男子主义。对不起，我不愿意做这种调剂！”

话音落地，沉默震耳欲聋，显得外面的风声更紧了，好像整个楼都有些摇摇欲坠。

男人瞪着周言，慢慢走上前去，心底升起一股无名怒火：“我说了，我没有把你把金丝雀！”

女人冷笑一声：“是吗？难道你还想和我正经谈恋爱，从校园到婚纱，永结同心？别骗自己了。”

男人锋利的轮廓已到近前。他随手扔了易拉罐，偏过头，他感觉已经有些无力：“我不喜欢说永远，你知道的，那些都是骗人的鬼话。”

“我以为你和我一样，不爱听假话。”

他不是没有想过永远，但是他觉得这个词对于他们的年纪来说，有点做作。

他喜欢活在当下。

“但是我知道，此时此刻，我喜欢你，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你。”

呵，女人感谢他的坦诚。

“是啊，永远很难说出口吧，但是说出口的一瞬间，就代表着永恒。”

“你一直问我为什么不承认喜欢你。我当然可以承认，我可以告诉你，那天从海德公园回来之后，我甚至幻想过永恒，幻想过一直牵着你，一直躺在你怀里。”

“后来我问过自己，我喜欢你什么？我想了很久，原来是金钱浸泡出来的底气和骄傲。”

“看来，我真正喜欢的是金钱和名利，不是你。想不到吧，我就是这样的庸俗，你大可以死心了。”

女人冷笑一声，今天的她好像格外坦诚，坦诚到大方。

她已经不介意把自己层层剥开，让两个人真正的赤裸相对。

“而且，我还可以告诉你，我很现实，而现实就是我根本承受不了你的喜欢。”

她顿了顿，她不想提起苏杭的教训，也不想再回忆伦敦PDF那样的惊天八卦。

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，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一切修复，她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打击。

她静静得说道：“我们不是同路人，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你所在的世界，任何风吹草动就可以轻易地毁灭我。”

“你觉得我拿什么来喜欢你？”

“更可笑的是，一切尘埃落定之后，你还可以像高高在上的君王一样，到我面前说可怜我，心疼我。”

“将我打入深渊，再像救世主一样降临，这样的感觉很好吧？但是我不喜欢！”

“我不是赌徒，我从不相信有人可以拯救我，也不需要别人来拯救我，我只相信自己的双手。这是我从小学到的道理。”

“不要说什么谁放弃谁，你是自由的，我也是。”

她拿过那个自由罗盘，看了几秒。

虚假的自由确实让人心动。

“谢谢你的礼物，收回去吧。如果你一定要送我些什么，请把真正的自由还给我。”

说罢，她拿起男人的手，将罗盘交还到他手上，打开房门，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