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照大哥对沈宁音的宠爱,沈宁音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身孕。
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猜测,忽然回想起方才与沈宁音见面时,隐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。
那气味……
她瞳孔不由一缩,那分明就是避子药的成分!
崔远寒想方设法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,她对此物再熟悉不过。
沈宁音竟瞒着大哥,不想怀他的孩子?
沈宁音扯了扯萧松晏的衣袖,神色恹恹道:“我有些不舒服,想先去偏殿休息一会儿。”
“孤去叫太医来。”
沈宁音摇了摇头:“不用了,我睡会儿就好了,而且偏殿离得不远,还有雪霜伺候我,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那孤陪着你。”
沈宁音:“今日是母后的寿宴,你若是缺席了会落人口舌的。”
萧松晏知道她素来不喜欢皇宫,发生了这样的事,想必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。
他默了瞬,摸了摸她的脸,叮嘱道:“有什么事就派人来寻孤。”
沈宁音轻轻点头。
雪霜和谢景珩扶着她离开了大殿。
沈柔菲眼神闪烁,在他们离开不久后,也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席位,偷偷跟了过去。
偏殿。
谢景珩取出事先在偏殿附近藏好的东西,雪霜从旁协助,将油洒在地面与床铺上。
随后,谢景珩将女尸安置在床榻上,在确认手脚上的手镯无误后,往床铺周围倾倒了一圈油。
做完这一切后,他踱步来到窗边,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什么,锐利的视线透过半开的窗往外看了过去。
沈柔菲惊慌失措地蹲下身来,将自己藏匿在树后。
谢景珩眼眸微闪。
他迅速关上窗户,大步来到沈宁音面前:“沈柔菲跟过来了,正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机会。”
他俯身到她耳边,悄声说了几句。
沈柔菲没想到偏殿会突然起火。
听到沈宁音在里面求救的声音,她从树后踉跄而出,奔向偏殿的大门。
然而,当她的手触碰到门扉,正要推开时,下一刻,却又猛然将手缩了回去。
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。
若是沈宁音死在这,崔哥哥就再也不会惦记她了,那样崔哥哥就永远是她一个人的了……
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。
让她的面容逐渐扭曲,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。
屋内的火势愈发猛烈,沈宁音的声音逐渐淹没在熊熊燃烧的火海中。
沈柔菲环顾四周。
确认无人后,她迅速找来一根绳子,将偏殿的门紧紧锁住。
然而,就在她转身离开的刹那,一个宫女的身影悄然出现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
与此同时。
大殿之上,萧松晏心脏骤然一紧,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楚与不安迅速蔓延开来。
很快,一个宫女神色慌张地跑进大殿,双膝跪地,声音因恐惧而剧烈颤抖:“太……太子殿下,不好了!太子妃……太子妃她出事了!”
萧松晏闻言,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双眼紧盯着宫女:“你说什么?”
宫女颤巍巍地回答:“偏殿突然起火,奴婢听到太子妃在里面求救,但火势太大,奴婢进不去,太子妃……太子妃她……”
宫女的话还未说完,萧松晏的身影就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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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,宫人们正提着水桶,试图扑灭熊熊燃烧的大火,可火势太过猛烈,水桶中的水如同杯水车薪,根本无法遏制火势的蔓延。
看着这一幕,萧松晏的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。
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当年他和母后被关在殿内,被那场无情的大火吞噬和灼烧的痛苦记忆。
“宁音!”
他猩红着眼,毫不犹豫地朝火海冲了进去,却被旁边的太监死死地拦住。
“殿下,您不能进去!”
“滚开!”
萧松晏怒吼一声,一脚将太监踹开,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火海中。
屋内火势凶猛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。
“宁音!宁音你在哪儿?”
萧松晏神色从未像现在这样慌张过。
零星的火光不断溅落在他的手背上,瞬间将皮肉灼烧得通红。
但他仿佛毫无知觉,忍受着热浪侵袭,在殿内焦急地搜寻着她的身影。
突然,头顶的一块房梁在火势炙烤下变得摇摇欲坠,眼看就要朝他砸来时,闯进来的左蔺目睹这一幕,瞳孔剧烈颤抖,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,将他扑倒在地。
随后,左蔺撑着手从地上爬起,咬牙道:“请殿下先出去,属下一定会找到太子妃的!”
萧松晏眼中布满了狰狞的红血丝:“孤不会抛下她的!孤一定要找到她!”
他踉跄着脚步,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继续寻找着她的身影。
浓烟滚滚,不断涌入肺中。
萧松晏捂着口鼻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当他终于看到床边那隐约的人影时,他的身形剧烈颤抖,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站稳。
正当他准备冲过去时,头顶的房梁再次发出断裂的声响,伴随着滚滚热浪,一块巨大的火团猛地砸了下来。
见到自家主子如此不顾性命的举动,左蔺心中焦急万分。
他迫不得已从身后偷袭,将萧松晏打晕,迅速带着人离开了此地。
等偏殿的大火彻底熄灭后,萧松晏猛地惊醒。
他脸色苍白如纸,浑身被冷汗浸透。
他方才梦见了她,她跪在火海中,哭着问他为什么不救她,为什么要抛下她,她被烧的好疼好疼……
萧松晏的心仿佛被千万利刃绞割,几近窒息。
他一把推开给他上药的太医,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势,朝被烧的一干二净的偏殿奔去。
然而,当他刚走到门口时,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人抬了出来。
萧松晏瞬间滞住了脚步,僵立在原地不动。
直到过了很久,他踉跄着脚步,颤抖地朝那具尸体走了过去。
众人看见那位向来高傲尊贵,从不轻易展露脆弱的太子殿下,在那具烧焦的尸体面前跪了下来。
他颤抖着指尖,不敢去揭开那块白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