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屋内气氛愈发浓烈,欢声笑语交织一片。
孙玉亭笑容满面地站起身来,举杯提议道:“今日这酒,喝着格外开心,一来是要恭祝我老母亲身体康健,硬硬朗朗的,这可是我们全家的福气;
二来是祝贺少安当上咱们双水村的村支书,这可是全村人的大事,以后咱们孙家更要在村里起带头作用啦!”说罢,他仰头饮尽杯中酒,眼中满是自豪与欣慰。
田润生赶紧抢过话头,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的红晕,笑嘻嘻地说道:“这三呢,我来说,祝贺孙晓,找到个如意女婿!李明兄弟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个踏实可靠的,孙晓啊,以后可得好好珍惜。”
孙晓在那边听到这话,顿时双颊绯红,大声嗔怪地对田润生说:“润生哥,你就会胡说八道,看我不撕你的嘴!”
孙老太看着孙晓害羞的模样,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,说道:“润生娃说的对着呢,这是好事,有啥害羞的。”
田晓霞也在一旁调侃地说:“我看李明待人接物真的挺好的。可惜我们娜娜没这样的福气,错过了。”
孙娜一听,心里正为和田娃闹别扭的事儿窝着火,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?她冷冷地瞥了一眼,说道:“我有田娃哥呢。”
田晓霞听到这话,微微皱眉,冷冷地瞪了孙娜一眼,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一丝尴尬的气息。
林悦心思细腻,一看这局面,赶紧搂住孙老太的胳膊,温柔地说:“太奶,我这杯是茶,我敬您一杯,祝太奶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。太奶您呀,一定要长命百岁。”
孙老太被哄得合不拢嘴,笑着说:“悦丫头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,说话真好听,太奶听着高兴。”
赵婷也连忙跟着说:“太姥姥,我也祝您身体健康,万事如意。”
孙晓调皮地眨眨眼睛,说道:“你们两个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,我说啥呢?那我就祝咱们全家都幸福安康,事事顺遂!”
贺秀莲笑着打趣孙晓:“晓霞,你瞧瞧,咱们小妹这爱情来了,人也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。”
孙晓羞红了脸,跺跺脚说道:“大嫂,二嫂,你们怎么又来打趣我了,就会拿我寻开心。”
孙兰花和孙兰香也在一旁笑着说:“那我们就祝咱们小妹爱情一帆风顺,早日修成正果。”
接着,姐妹俩又转向贺凤英,说道:“二妈,李明这孩子对咱们晓儿,确实是真心实意的,这相貌举止也一表人才的。”
贺凤英满脸笑容,轻轻抚摸着身上的风衣,说道:“嗯,李明这孩子确实不错。你们看我今天穿的这风衣,也是这孩子和晓儿给挑选的,好看吧?”
兰香凑上前仔细看了看,说道:“这风衣是在省城商场买的,当时我还跟着去了呢。”
晓霞也好奇地凑过来,摸了摸风衣的面料,赞叹道:“我看看,这面料真不错,质感上乘,够上档次的。”
贺凤英一听,眼睛亮了起来,问道:“晓霞,你见过大世面,快给二妈看看这得多少钱?太贵了我可不能要,得让晓儿退了。”
晓霞笑着敷衍道:“哎呀,二妈,孙晓和李明给你买了,您就穿呗,问啥价格呀。”
贺凤英却不依不饶,拉着晓霞的手说:“那我也得知道多少钱啊,不然心里不踏实。”
田晓霞无奈地笑了笑,说道:“二妈,我在北京大商场看过这个款式,不便宜的。他们肯定是精挑细选,觉得这风衣特别适合您,才买下来的。而且,这穿在您身上多显气质啊,您就别纠结价格了,安心享受这份孝心就好。”
贺秀莲也在一旁劝说道:“二妈,人家两个孩子的一片心意,您就别问多少钱了,穿着喜欢就行。
贺凤英这才不情不愿地不再追问风衣价格的事,大家又继续沉浸在这温馨热闹的家庭聚会之中,推杯换盏,互诉衷肠,享受着这难得的团聚时光。
孙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李明他们那一桌。
只见田润生满脸通红,却依旧热情高涨地不断给李明斟酒,一杯接着一杯,李明虽有些招架不住,但也不好推辞,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。
孙晓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担忧的神色,她轻轻拉了拉妈妈贺凤英的衣角,小声说道:“妈,你看这个田润生怎么净灌李明酒呢?李明看起来都快醉了。”
贺凤英微微侧过头,看了看那边的情况,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,轻声说道:“这叫试酒看人呢,孩子。通过这喝酒啊,能看出李明的品性和酒量,也算是咱农村的一个老讲究了。”
孙晓听了,不禁瞪大了眼睛,满脸疑惑地问道:“还有这一说吗?喝酒就能看出人品?”
贺凤英轻轻拉过孙晓的手,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,脸上带着和蔼又略带神秘的笑容,开始解释道:“晓儿啊,这农村的试酒习俗可是有年头了。
你想啊,新姑爷第一次上门,这是咱们家里来了个新成员,大家都想知道这孩子的品性咋样。
这酒啊,就像一把尺子。喝酒实在的,说明这孩子心眼实诚,不耍滑头;
要是酒量好呢,也能看出他有股子豪爽气,以后和邻里乡亲打交道也不会小家子气。
而且啊,在这喝酒的过程中,看他说话、行事,是不是有礼貌、懂规矩,有没有分寸,就大概能知道他平日里为人处世靠不靠谱。
这可不是简单的喝酒,这是咱农村人自己的‘看人门道’,老一辈传下来的,虽说不是啥明文规定,但大家心里都有这么个谱儿。”
贺秀莲也笑着解释道:“小妹你还不懂,在咱们农村,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。新姑爷上门,大家都想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实在、有没有酒量,酒品如何,这也能大概知道他平日里为人处世咋样。”
田晓霞耳朵尖,听到了她们的对话,忍不住凑过来,取笑道:“我看小妹是心疼了吧。要不我去那桌和我堂弟润生说别灌李明酒了,不然小妹该急了。”
孙兰花和孙兰香在一旁听到田晓霞这么说,先是对视了一眼,然后都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孙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她嗔怪地看了田晓霞一眼,娇嗔道:“二嫂,你就别拿我打趣了,我只是担心李明喝太多会难受,哪有你说的那样。”
说着,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李明所在的方向,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担忧,双手也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。
贺凤英轻轻拍了拍孙晓的手,安慰道:“放心吧,孩子,你大伯他们心里都有数,不会让李明喝得太过的。
这也是大家欢迎他成为咱们家一员的一种方式,热闹热闹。”
孙晓微微点了点头,但眼神中的担忧并未完全消散,依旧紧紧地盯着李明那桌的一举一动,心里默默盼着这场“试酒”能快点结束,让李明少受些“折磨”。
只见那桌田润生脚步略显踉跄地站起身来,脸颊因酒精的作用泛着红潮,眼神却透着一股执着与热情。
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,微微晃动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光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