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哥，你怎么了？是不是莲儿又给你添麻烦了？”

马莲一脸紧张地问道，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，仿佛是害怕因为自己而给马超带来什么困扰。

马超却笑着说道:“你年纪还小，接受不了战场上的血腥厮杀。可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，也是五哥之前始料不及的情况。”

他的笑容中带着苦涩，心中对马莲的郁郁寡欢而感到愧疚。

“五哥，是莲儿以前一直被你和娘保护着，还没有经历过风雨。

这一次的出行，让我明白了很多书本上所不能了解的现实，只是……”

马莲欲言又止，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。

“只是什么？”

马超见小妹欲言又止，就急切的追问道。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，害怕马莲因为这些经历而受到什么精神伤害。

“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，这人吃人的事情，会真实的发生在我的眼前。

我也无法认同，更无法接受平日里都很和气的警卫员，在指挥流民作战时，竟然会残忍的挥刀去砍杀无力再战的流民。

咱们人民军不是爱兵如子吗？不是同袍兄弟生死与共吗？”

马莲的情绪显得十分激动，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高，最后还带上了哽咽的哭腔。

马超看着痛哭流涕的马莲，心中不由感觉一阵刺痛。他心痛这个理想主义的小丫头，在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时，她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。

马超只得无奈的长叹一声，柔声说道:

“莲儿，是人就会有趋利避害的思想，这也包括那些刻苦训练的人民军士兵。

只有欲望、仇恨、愤怒、恐惧、信念才能驱使士兵，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以命相搏。

就像咱们在断粮之后，他们如果不去吃人，那就要等着饿死后被人吃掉。

那晚在广善寺内，如果他们不通过杀人制造恐怖气氛，让一盘散沙的流民服从命令，那就会因为失败被僧人杀死，甚至会被反叛的流民所杀。”

马莲听着马超的话，眼神中不禁充满了迷茫和困惑。她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，这与她心中所坚信的善良和正义相差甚远。

“五哥，难道大家就不能相互帮忙，不要相互去利用、杀戮吗？”

马莲抬起头，泪眼朦胧的看着马超，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，希望能从马超那里得到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。

“乱世中只有人神俱灭，不可能人人互助，所以才会被称为乱世。

乱世的最大特点就是道德沦丧，人与人之间的诚信泯灭，官府在百姓中的公信丧失。

这是物质财富分配失衡后的必然产物，也是特权阶级固化后的必然结果，不会随着人的意志而发生改变。”

马超的声音沉重而无奈，他知道这些话对于马莲来说太过残酷，但他却希望天真的小妹能看清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