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,罗师兄在涪陵郡还好吧?”,谯周的府邸上,一个似乎是十五六岁的少年,开口询问着谯周。
“承祚啊,进修学问,心一定要定下来,你这三心二意,可不行。”,谯周看着书,头也没抬,也没有理会少年的问题。
少年急了:“老师,外面都在传,罗师兄在涪陵贪污受贿,放纵豪族,营私舞弊,您……您怎么好像不着急啊?”
谯周无奈放下了竹简,看了看他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陈寿,老师我再教你一句话,‘谁人背后不被说,谁人人前不说人。’,庄子曾说过:‘大音希声,大象无形。’,这些流民蜚语,听听便是,你要有大气量,大气度,这才是圣人之道。”
“可……”
谯周打断了他:“泰氏,其卧徐徐,其觉于于,一以己为马,一以己为牛。每个人看事情的见解,本就是各不相同,可以相互辩论,可以相互探讨,但不要去逼着自己适应他人的观点,也不要逼着别人接受自己的思虑,这才是正理。”
陈寿有些气苦,点了点头,但显然还是有些不服。 谯周看着他,知道这次不说清楚一点,只怕这个犟驴弟子又要钻牛角尖了“” “这样吧,老师问你几个问题,首先,说你师兄贪污受贿,可有实据?”
陈寿想了想,回答道:“似乎并无实据,目前来看,主要还是一些流言……”
谯周点点头,又道:“那么,我们假设你师兄收了别人的钱,那么他就一定贪污腐败了?”
陈寿一愣,疑惑道:“难道不是?”
谯周却笑道:“你的罗师兄,有没有可能,为了探查一些事情,做出了收钱的假象?实际上,他并没有将这些赃款收归己有呢?”
陈寿的表情从困惑转为恍然大悟,他原本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。“原来如此!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?”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自责,随即又坚定地点了点头,“是的,老师说得对。我的确太过武断了,一定是这样。”
“也不能怪你,当年曾参杀人的流言,传了不过三个人,他的母亲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儿子,何况是我们?”,谯周笑了笑,又告诫道:“承祚,你当初跟我说有史官的理想,老师很欣慰,但史官不能听风就是雨,也是要细细筛查史料,做最公正的记载,知道了吗?”
陈寿点点头:“老师放心,学生记住了!”
谯周点点头,随即笑道:“对了,文立、李骧都已经有了官职,你呢,要不要老师为你举荐个一官半职?”
陈寿闻言,心中也是意动不已,虽然最想的还是能够编纂一本史书,但现在自己不过十几岁,要是能够做出一番事业,扬名立万,说不定到时候就是自己给自己记录历史,岂不美哉?
“父亲在吗?宫中来人了,说是有事情叫您入宫!”,谯贤走了进来,朝着自己父亲行礼,说了一下来意。
谯周有些疑惑:“这么晚了陛下还有事?贤儿,你可知是何事?”
谯贤想了想:“似乎是涪陵那边的事情,应该与罗师兄有点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