霎时,内室只剩下傅玉筝和高老夫人两人。
见丫鬟全都退下了,高老夫人立马笑了。她忙不迭地拉住傅玉筝的手,在傅玉筝的搀扶下下床走两步,活动活动僵硬的身子骨。
高老夫人一边走,一边捶着自己的老腰,笑道:
“整日整夜地躺着装病,真是腰酸背痛啊,我这把老骨头都快熬不住了,还是下地走两步舒坦。”
傅玉筝发自内心地赞叹道:“祖母为了给孙女谋幸福,真是辛苦,不容易啊。”
确实辛苦。
别说老人家了,便是傅玉筝这样的年轻少妇,接连躺在床上两三日,都要腰酸背痛得受不住,更何况是年事已高的老人家,而且一躺就躺了小半个月!
那是真疼啊。
真心很不容易。
高老夫人想起高姝那张脸,叹口气道:
“我这个当祖母的,没本事帮她和离,也只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了。以尽孝的名义,尽力拖延她回西南的日子,等治好了花柳病,再……送去西南。”
唉,一旦去了西南,就是无穷无尽的受苦。
可无可奈何,这是高姝那个死丫头自己挖的火坑啊,不跳都不行。
闻言,傅玉筝安慰道:“祖母,您哪没本事啊?您很能干的,您为高姝那丫头已经做得够多了。但凡她有点良心,都该对您老人家感恩戴德一辈子了。”
感恩戴德一辈子?
就高姝那德性?
傅玉筝知道不可能。
高老夫人自己也知道绝无可能。
于是乎,老人家嘴角一丝苦笑。
正在这时,门房婆子来到外间,高声禀报道:“回老夫人,大少夫人,沈父和沈母到了,眼下候在大门外。”
闻言,傅玉筝赶紧搀扶高老夫人躺回到床榻上。
就在傅玉筝要出门迎接亲家公和亲家母时,高老夫人忽地一把拉住她的小手,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道:
“筝儿,务必要留住高姝,不能让沈家人现在就带回西南。”
真带回去了,必定是死路一条。
傅玉筝反手握住老夫人的手,笑着承诺道:“孙媳办事,祖母放心便是。借他们一百个胆,也不敢今日就带高姝走。”
得了承诺,高老夫人安心了。
她知道,傅玉筝言出必行,绝非食言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