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西湖的形成与隋唐运河体系、以及与隋唐以来各朝围绕扬州城修建的城濠有关,各城濠连接构成了狭长的水系。
宋元时期,便成为了扬州城的西护城河。后又经过人工的不断开凿、疏浚,挖凿,最终在乾隆朝时期形成了一条细长而又曲折蜿蜒的线形水体。
无论是乘船游览,亦或者漫步在河边,都可以看到碧波荡漾的湖面、随风飘扬的杨柳,还有随着时节变化的各种花卉。扬州的三月,处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,让人乐而忘返。
夜幕遮笼下的保障河,两岸人流穿梭、灯火璀璨。随着游船缓缓启程,舷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,众人随意的欣赏河岸夜色,偶尔还可以听到不知何处传来戏曲与歌声。
烟花三月下扬州,二十四桥明月夜,春风十里扬州路……一句又一句的诗词涌上心头,古人诚不我欺。
一连数日,刘卓等人在向导的带领下将扬州城外的保障河、以及周边的景观看了个遍。直至苏若莹身体有些不适,刘卓才息了继续游玩的心思。
随后的一段日子,刘卓便形影不离的陪在苏若莹的身边,只是在城内随意的逛逛。
“妾身本以为扬州盐商多是徽商,没想到这些盐商竟然还有来自江西、湖广、浙江、陕西、山西、安徽等地的商人。”逛完引市街的二人,随意的走在扬州城街上,边走边说道。
“两淮地区的食盐产量大,质量好,自然是受到了各地商人的欢迎。徽商能够后来居上,与徽州人所处的环境有关。徽州境内多山,土地贫瘠,种田无法生存,所以经常外出经商。”
“此外,徽州商人性子极为坚韧、克勤克俭、好读书,而且异常执着、专注。即便这些徽州人屡受挫折,但他们依旧百折不挠,不达目的决不罢休。他们如今的成就与所处环境、性格有着极大的关系。”刘卓将对徽商的了解娓娓道来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这些徽州人能够在两淮盐业、茶叶、典当、粮食、松江棉布中占据首位,或许也是一种必然。”听了刘卓所言,苏若莹才恍然大悟,笑言道。
“还有徽州文房四宝,早在南唐之时就极为出名,如徽笔、徽墨、歙砚、澄心堂纸。”
数日以来,两人将扬州新城、旧城的大半街道逛了个遍,部分繁华的街道的人流甚至可以与前世假日出游的场景相比。
至于扬州有名的灌汤包、炒饭、春卷、蟹粉狮子头、盐水鸭等美食,苏若莹与刘卓尽皆品尝了一遍,味道确实美味,名不虚传。
此外,扬州的漆器、毛笔、精美的剪纸也令两人眼前一亮,甚是喜欢。
还有扬州那闻名遐迩的“养瘦马”,两人也是见识了一番。资质好女的孩不仅瘦小娇弱,而且懂礼法,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。来自各地的商贾、关系密切的朋友尽皆前来扬州买妾。
“夫人,你觉得我们应该从哪方面入手,才能在这繁华、兴盛之地打开局面?”刘卓一脸认真的看向苏若莹,问道。
“妾身也说不好。但是,扬州的百姓、富商好享乐,花天酒地,奢靡之风盛行。夫君若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,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”苏若莹笑着回道。
“豪宅美妾,珍馐美酒。扬州人在这些方面做得已经极为出色了,我们若是再介入,怕是得不到想要的收获吧。”刘卓沉思片刻后,坦言道。
“妾身的意思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,并非一定要在园子、美食、女人上下功夫,夫君可是误会我的意思了。”苏若莹摇了摇头,而后轻言细语道。
听了苏若莹的分析,刘卓不禁陷入了回忆、思考。扬州城交通便利,南北两地的货物都能汇集扬州,普通的玩意扬州的盐商、百姓几乎都看不上眼。
纵使清初在扬州大肆杀戮,但扬州城依旧凭借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很快就恢复了。一时之间,刘卓也没了主意。
“夫君,此事是急不来的。仅凭我们几日以来的观察、了解就冒然作出决定,怕是过于草率了些。”苏若莹望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刘卓,劝说道。
“夫人说的是,是为夫心急了。”刘卓微笑道。
“养瘦马”的本质就是人口买卖,刘卓自然不可能去干这种伤天害理、有损阴德之事。山东的美酒佳肴虽然也不错,但获利有限。
至于花费功夫筑造豪宅园子,不仅耗时日久,而且耗银巨大,非刘卓所愿。
思来想去,刘卓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了两淮的食盐上来。
两淮都转运盐使司,下辖泰安、淮安、通州三分司,还有仪真、淮安坝两个批验盐引所,有十一个巡检司,设有三十个盐场。
就目前来说,扬州确实不好下手。毕竟,挣钱的行业都被徽商、晋商、陕西等商人占据着。若是想在食盐上获利,就必须得在淮安府的上上下下都打点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