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哦……”南煦反应迟钝地回应,同手同脚地走了过来。
莫莫垂下眼眸,手伸进包里。
包很小,她甚至不用找,就能碰到之前胡乱塞进去的离婚协议。
她顿了顿,抽回手。
白皙的手心空落落的,什么也没有。
南煦端正地坐在沙发上,时不时瞥一眼莫莫,不敢正眼看。
他不知道她怎么回来了。
虽然日日夜夜盼着她来看他,但他心底也清楚地知道,这只能是幻想。
所以,刚刚听到严楼说她来了。
他第一反应是不信。
下一瞬又立刻起身,将房间收拾了一通。
想下去接她,却被腕上的锁链扯了回来。
只能站在门口等。
他能听到莫莫站在门口呼吸的声音。
但她迟迟不开门,他也不敢先她一步打开。
他有些期待,也有些怕。
他期待莫莫是来看他的,可是又怕她来和他断绝关系。
虽然他知道,其实两人现在除了法律上捆绑的婚姻,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。
可他就是怕她这次来,是为了消除两人之间法律上的纽带。
南煦骨节分明的手无助地搭在大腿上,别扭地搓了搓膝盖上的布料。
莫莫不说话,他也不敢先开口。
莫莫舔了舔干涩的唇瓣,“有水吗?”
“有!”南煦眼眸一亮,立刻站起身,动作迅速地去接了杯水。
南煦拿着水杯,回到沙发边。
莫莫伸手去接,南煦却将水杯放在桌上,朝她的方向推了推,又缩回手,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,像个幼儿园里的小朋友。
莫莫眉心一挑,盯着桌上的水杯若有所思。
清亮的眸光落在南煦手腕,心底暗叹。
这个锁链的材质真的挺硬的。
南煦的手腕都磨出伤了。
一圈红得发黑的伤痕,还破了皮。
行动间,那金镯子还在伤痕上不停地磨,制造新的伤痕。
新的伤痕覆盖旧的伤痕,一遍又一遍,直到露出骨肉。
“锁链……”莫莫视线对上南煦的,“怎么不取下来?”
南煦眼眸轻颤,张了张唇,迟疑地开口,“宝宝把钥匙拿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莫莫顿了顿,“你可以找制作锁链的锁匠。”
“宝宝不想我打开。”南煦抿着唇,不安地望向她,“我怕打开你生气。”
莫莫眼睫微颤,没有反驳。
毕竟她当初离开的时候,把钥匙顺上,确实打着这个想法。
只是没想到,南煦竟然真的心甘情愿被锁着。
“今天……”南煦喉结轻滚,“宝宝突然过来,是消气了吗?”
他小心翼翼地抬眸,望向莫莫。
长长的刘海将他半张脸都遮住,那双炽热的眼眸也藏在发丝下。
莫莫却能轻易捕捉到他期盼的视线。
莫莫咬着唇,默不作声地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。
展开,放在桌上,推到南煦面前。
她甚至贴心地打开钢笔笔帽,将笔放在文件上。
“签字。”莫莫垂眸盯着一口未动的水杯,故意不去看南煦。
南煦眨眨眼,刘海有些扎眼,戳着睫毛,让他红了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