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含烟走后,整个房子里就只剩下了栗美珍与汪小涛,显得有些空荡,还有一些尴尬。
“欠了莫庭轩多少”,栗美珍开口了,她没有客套,她觉得事到如今,没有必要客套,汪小涛这么多年对她的成见很大。
汪小涛并没有回答,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,当然,最主要的是他不屑于回答,你栗美珍让我在上次股东大会上一败涂地,我现在欠的钱不也正是本次失败造成的吗,你现在问我欠了多少钱有意义吗。
栗美珍对汪小涛的态度并没有丝毫生气,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汪小涛深埋在心里的芥蒂不可能轻易化解。
“你甘心做傀儡?”栗美珍又问了汪小涛一个问题。汪小涛依旧觉得这是栗美珍这位胜利者对自己的嘲讽,所以他依旧没有回答。
“汪小涛,我知道,你心里怨我恨我,甚至于怀疑我就是害死你父母的凶手,这么多年了,我不想解释,我想时间能够证明一切,但是我没想到我等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。”栗美珍将这么多年横亘在她与汪小涛之间最大的一个问题抛了出来。汪永华去世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充分说明这个话题不挑明是不行的。这个脓包不挤掉,汪小涛的心病好不了。
“不错,我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怀疑”,汪小涛开口了,但只说了这么一句。
“很好,你总算是承认了,但是我想问问你,当年的建德公司(华美集团更名前的名字)有什么?莫说是我就是你叔叔以及跟随他打拼的那些人也包括你的父母在内,有哪一个人敢说自己能够看到未来,能够看到希望,面对那样的烂摊子,我有什么理由对你的父母动歪心思,我能得到什么好处。建德后来发展好了,更名了,叫华美了,这倒成为了我的过失了,你自诩自己是高学历、高智商,你就是这样用二十年后的眼光和逻辑看待之前的事情的?”
栗美珍没打算给汪小涛客气,俗话说未曾清贫难为人,不历打击老天真,她要好好的让汪小涛清醒清醒。
“这么多年了,我在你眼里始终是个恶人,不论我做多少,你永远记着的都是你心里的怀疑。多少年了,我想当面问你一句,你有什么凭据说我是罪魁祸首?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?你叔叔与你爸爸骨肉情深,如果是我做的,他会这么多年容忍我吗?你叔叔活着的时候给你说过很多次,但是你相信过一回吗?今天,就我们两个人在这里,我也已经是年过花甲的人了,我就问你一句,你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我是坏人?”栗美珍有些激动了,毕竟是几十年的心结啊。
汪小涛嘴张了张,想要开口,但是真当栗美珍将这一切问出来之后,他才真的发现自己丝毫没有证据,有的就是一些曾经的流言与自己无端的猜测。
“你回答我”,栗美珍回想起了几十年来的被猜测,眼圈红了,她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,“为什么是我来承受这一切?为什么我永远都是错的?为什么我就暖不热你的这颗心?”
汪小涛对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开始产生怀疑了,难道真是自己错了?
“当年小娇生病高烧不退是事实,你父母代替我们两口子去收债出事也是事实,但是谁知道为了操办你父母的丧事,我流产的事情,如果不是流产,我栗美珍和你叔叔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儿子,我们何至于老了老了才发现后继无人,你叔叔又怎么会至死不定接班人?”栗美珍几乎是哭着在说这些。
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
“你们都说你叔叔把你视如己出,但是谁又看到过认可过我的付出,汪小涛,你好好想想这么多年,我栗美珍这个婶婶哪一点错待了你。”
栗美珍直视着汪小涛的眼睛,等着他回答,但是汪小涛的眼神明显的有了躲闪。
“我栗美珍不相信天,因为他从来没有给过我公平。但是今天我对天发誓,如果我栗美珍做过伤害你汪小涛以及你父母的事情,让我不得好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