栗美珍从茶几上抽出了一张抽纸，擦了擦眼睛，深呼了一口气，继续对汪小涛说：“汪小涛，不管你乐意不乐意，你毕竟叫了我三十年的婶婶，今天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解释，你信也好，不信也罢，我言尽于此。”说完，她又擦了擦眼睛，准备起身离开，也许是太过激动的原因，她起身的瞬间身体有些摇晃。

汪小涛再也沉默不下去了，他迅速起身，一把扶住了栗美珍。

栗美珍在汪小涛的搀扶下缓缓地坐了下来，在坐下的瞬间，她感觉有湿润的液体滴落在自己撑在沙发扶手上的手上。

汪小涛并没有站起身，而是蹲在地上低着头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栗美珍看着依旧很憔悴的汪小涛，像小时候经常抚摸的那样用手抚摸着汪小涛的头。

这个动作一下子让汪小涛回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，他意识到是自己错了。他变蹲为跪，移动到了栗美珍面前，他狠狠地磕起了响头，一边磕一边哭，“婶子，我错了，我混蛋，我错了”，栗美珍哭着往起拉，但是汪小涛依旧用力磕着，仿佛这样能够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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栗美珍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汪小涛拉了起来。他哭着向栗美珍道歉，栗美珍哭着和他回忆曾经的美好生活。

“孩子，好了，我们不哭了，现在别人都想看着我们哭，但是我们不能给你叔叔丢人，我们要振作起来。”

汪小涛很听话，不再沉湎于过去。

“你看看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？”栗美珍将手提包里的东西递给了汪小涛，那些全部都是汪小涛吃回扣、甚至于贪污挪用公款的证据。

汪小涛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，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婶子对这些东西的真实性是持怀疑态度的，否则不会让自己来看。

栗美珍的确是怀疑的，刚开始她是确信无疑的，但是当柳含烟去找过他之后，她的思想有了松动。

“这些业务是真实的，上面的公司和业务的确是我洽谈的”，汪小涛的回答让栗美珍有些意外。“但是，我没有收过这些钱，如果是我收的，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。”

“好的，我知道了。”栗美珍若有所思的回答。

“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你这里，对外你还需要装作仇视我，咱们需要把华美的祸根挖掉。最近不要有任何行动，等我的电话。”栗美珍嘱咐道。

“孩子，这次的教训不小，但是不能被打倒，咱们共同想办法，千万不要作贱自己的身体，华美还全指望你，我老了，能帮你一点是一点。”说完，起身准备离开。

汪小涛起身送栗美珍，临出门时栗美珍对汪小涛说：“含烟是个好孩子，好好待人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