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着家里人疑惑的目光,她抓起墙根的棍子,跟着练了起来,不过不同于以往,今日的她全然不在状态,被纪永宁的棍子敲打了两下,人才有点清醒。
今天轮到纪满庆挑水,胡喜容也要去洗衣服,还没等她喊纪永灵,只见一团凌乱的鸟窝从眼前飞过,她错愕地张张嘴,嘀咕道:“这丫头昨晚做贼去啦?咋把自己头发弄成这样子。”
纪永灵顾不得家里人的眼光和询问,端着木盆,一路小跑去了小河沟。
纪满庆望着侄女的背影和蓬蓬头,想了想说:“怕不是跟了趟集,跟城里人学了啥新鲜东西,才弄这么发式,用来遮丑?”
胡喜容端着木盆,瞪一眼纪满庆:“我看你才需要放屁打把式——遮丑!”
纪永灵去得早,河边洗衣服的人都还没来,她顾不上河水的冰凉,一头扎进水里,挤上储备仓里拿出来的洗发水,一顿狠狠揉搓,头发掉了不知多少根。
等到洗完头,她总算觉得舒坦了一些,长舒一口气,突然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——洗澡。
黄土高原,用水困难,没有条件天天洗澡,大家也只是晚上用热水端进自己的窑洞,拿布巾简单抹一抹。
可是现在,纪永灵强烈地想要洗澡。
她环视四周,默默地端起一盆水,朝一个半山腰废弃的半塌窑洞走去。
顾不得河水的冰凉,她从头到脚将自己冲了两遍,里面穿上储备仓拿出来的一次性背心短裤,外头换上满身补丁的干净衣裳,这才舒舒服服地走了出去。
下到小河沟,胡喜容也来了,见她头发湿漉漉的,便跳脚惊叫道:“天光神,你这娃娃咋能用凉水洗头哩!不活了啊,这是要留病根的!”说着就准备上手给她拧头发。
纪永灵往后退了两步,躲开胡喜容的手,因为她怕刚洗完的头发,又被四婶身上的虱子给祸害了。
鉴于虱子的传染性,她想最好还是给家里人一起灭虱才能让她真正清净,远离虱子。
胡喜容几次想上给纪永灵拧头发,都被她眼尖地躲开。最后,两人无话,各自分开洗衣服。
到家时,纪满川已经给骡车和架子车上装好了艾叶,就等着纪永灵吃完饭出发。
胡喜容跑去给贾蓉花告状,告诉她纪永灵在河边用凉水洗头。
所以纪永灵被她娘喊进窑洞时,两个女人都凶巴巴地盯着她,一副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。贾蓉花一顿劈头盖脸地骂,差点把一旁睡着的纪永安吓醒。
纪永灵也是头一次见柔弱的贾蓉花骂人,身子抖了抖,心想以后还是别惹家里的几个女人比较好,战斗力比较强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