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纪永灵也觉得这种手擀面好吃归好吃,如果是自己家吃一顿还可以,但是去摆摊,实在是太耗时耗力。
她突然想起以前在西北大集上吃过的手工饸饹面,好像又叫床子面,是一种用饸饹床子压出来的面食,当地人说,他们过红、白喜事都是用饸饹面做流水席招待客人。
那个床子没什么复杂的物理原理,工艺也不难,就是由铁做的床模和塞子两部分组成,床模下端有带孔的铁板,塞子上有杠杆,将面团塞进床模内后,压动杠杆挤压塞子,圆形的细面条就会从床模底下带孔的铁板挤轧到锅里。等到面煮熟后捞出,浇上提前做好的汤料,就可以食用了,那口感劲道无比,滑韧味美。
纪永灵光是想想都觉得要流口水了,既然贾蓉魁夫妻跟着跑红白喜事,那用这种床子面岂不是比手擀面更方便快捷,也更省力?
不过得先定制出床子。
她仔细想了想后世那种床子的构造,觉得完全可以用木头代替,当然有钱直接做成铁的是最好。
院里的人还在说话。
纪老爷子道:“咱村里过事都是村里婆子媳妇相互帮忙蒸馍擀面,真是没见过请人上门做席擀面的。哎,这人哪,人比人,没活头;驴比骡子,没驮头啊。”
贾蓉魁笑笑,说:“纪姨父,我这出去跟着跑了跑才知道,嫑说咱庄稼人,就是这财主和财主也没得比。像咱宁平县里的财主,一般也就有一两百亩上下的地,在咱庄户人家看来,这就是非常富有咧,但是人家外头有些大财主名下起码有几百亩地,有的还能有上千亩。”
院里的几人纷纷露出羡慕的神情。
纪老爷子点点头,说:“人家这都是人老几辈积攒下来的,啥年月都不怕穷,不怕饿。”
纪满庆哼了一声:“都是一伙为富不仁的东西!”
贾老汉看看天,说还是早点走比较好,看天色怕要下雨。
众人一听下雨,都紧紧皱起了眉头,麦黄最怕烂场雨,这要是碰上阴雨或大暴雨,地里的麦子肯定倒伏、落粒,或发芽、霉变,这一年就没活头了。
纪老爷子紧锁眉头朝天边看去,见南边的天色确实阴的有点重,他的心稍稍安了下来,道:“不怕,这云从南往北走,兴许下不下来。”
纪满川几人也略略放心了些,在这个没有天气预报的年月,老农人预测天气变化,还是比较准的。
贾蓉魁将架子车推了过来,再看一眼纪永安额头的红点,确保还在,因为挪窝子要“去时红大侠,回来白面瓜”。也就是月娃子挪窝子去外家的时候,额头上是一定要有红点,回来的时候,鼻梁上要搽白粉,都是图个吉利。
另外,胡喜容从锅底抹了一把灰过来,蹭在纪永安手上,又用一根猪草在纪永安嘴上碰了碰,说是这样孩子长大能吃饭,不挑食,好养活。
一切准备妥当,贾蓉魁把一个拴着红线的桃枝放在架子车上,这才让贾蓉花抱过纪永安上车,图的是路上“避邪”之用。
另一边,杨氏和贾老娘正在上演激烈的拉扯大赛,主打“一个不想要,一个真想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