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氏坚持要让贾老娘把装了夹肉馍馍的包袱带回去,贾老娘死活不要,两人拉拉扯扯、推推搡搡间,一行人就到了门外,杨氏一把将装馍馍的包袱甩到架子车上,又推了贾蓉魁一把,让他赶紧拉车走人。
……
纪永宁挪窝去舅家住了三天就被纪满川接了回来。
贾蓉花自打从娘家回来,就有些郁郁不快,纪满川不解地问:“她娘,你咋咧?回了趟娘家,咋还愁容满面的?”
贾蓉花长叹一口气,道:“哎,我回去才知道,我五叔家的蓉琴被人欺负到不成样子。”
“咋咧?先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听着啊。”
贾蓉花两眼通红:“蓉琴男人勾搭上隔壁村里的一个寡妇,想休了蓉琴,但是又怕我们贾家人寻上门打锤,就和他娘两个合起来折磨蓉琴。
一会说蓉琴做的饭是生的,一会说蓉琴烧的炕是冰的,总之不断找事,对蓉琴又打又骂。蓉琴的性子你是知道的,特别绵柔,又怕我五叔和五婶子担心,就一直没说过。”
纪满川吃惊道:“过年的时候,咱还看到蓉琴来着,那时候一点点迹象都没有啊。”
贾蓉花摇摇头:“就是个瓜女子,在婆家受那么大的气,一点点都不和家里人说!我五叔和五婶子都不知道。还是上个月蓉琴男人直接把蓉琴送回来,我们贾家才知道。”
“送回来?他们还有脸送回来!”
贾蓉花气得牙关打颤,说:“人家不光送回来,直接放话说休了,不要蓉琴咧,嫌蓉琴瓜咧。蓉宏和蓉魁几个当场就把蓉琴男人给美美地捶了一顿。”
“啥?瓜咧?咋可能!好好的一个人,咋可能说瓜就瓜咧!”纪满川提高了嗓门,大声叫道。
贾蓉花抹一把泪,说:“送回来的时候,真是瓜咧。见人不是笑就是哭,也不知道吃,不知道喝,时不时就躲到猪圈里,拽都拽不出来,一个劲说‘嫑打咧,嫑打咧’!”
纪满川拳头捏得咯咯响,说:“这真是一家子畜生!这明显是把蓉琴打成这样咧!”
贾蓉花吸吸鼻子,说:“哎,就是么。蓉琴多好的女子,温柔贤惠,生生叫那一家子给毁咧。好在蓉宏有良心,说不嫌弃自家妹子,还把蓉琴领到县里看大夫。”
纪满川问:“大夫咋说?”
贾蓉花吁口气,说:“大夫说蓉琴这是被打怕咧,脑子受了刺激,开了些药,让在家好好将养一段时间,说以后慢慢会恢复。而且大夫再三说,叫家里人以后千万不能再打骂蓉琴,不然再犯病,怕会更严重,可能就会彻底瓜咧。”
纪满川摇摇头:“恓惶啊。幸好蓉宏婆娘跟人跑咧,不然又是一桩祸事啊,依蓉宏婆娘不容人的性子,肯定是要把蓉琴这个小姑子赶出去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