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花哭得凄惨,不停摇晃着麦花的身子,喊道:“大姐,你醒醒啊,你醒醒啊,你不能死,我不要你死!”
杨老三蹲在核桃树下,抱着头烦躁地直叹气。
“大姑,你们让让,让我看看。”纪永灵喘着粗气,蹲身到麦花身旁说道。
“好好好。”
纪水草依旧还是有些惊魂不定,见自己家人过来,心里顿时大定,忙挪着身子让开。
纪永灵用手指摸了摸麦花的颈动脉,立刻往麦花嘴里吹了一口气,接着就伸手进行胸外心脏按压。
“你你你,永灵这是弄啥哩!”丰氏止住哭声道。
纪永灵顾不上回答丰氏,低着头,只顾不停按压。
“姐,我给你照亮!”纪永宁和纪永周提着一串串蓖麻灯从家那边跑过来,在一旁给纪永灵照着。
其实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麦花能不能活过来上,根本都没注意纪永灵的按压。或许注意了,但也没多想,只以为这是类似掐人中、按肚子一样的新法子。
可能麦花吊上去不久就被纪水草母子救下来了。纪永灵按了几轮,麦花就有了反应,她咳嗽两声,缓缓睁开了眼。
见麦花清醒,纪永灵总算可以停手。她甩甩酸痛的胳膊,借着蓖麻灯的亮光打量了一下麦花的脸色,见她脸色也变得稍稍有了血色,才放下心来。
她问:“麦花姐,你这是咋咧,咋这么想不开啊?”
丰氏见麦花清醒,也是大松一口气,哭喊道:“哎呀,我的麦花娃你总算醒咧!你这要是拍拍沟子走了,自己是零干(省事)咧,你让我们这些人咋活呀?”
麦花听了这话,又沮丧地闭上了眼,一句话不肯多说,只有眼角滑落的一丝泪。
胡喜容也和杨氏几人赶了过来,她最是喜欢打抱不平,讥讽地笑道:“桃花娘,你该不是猫哭耗子,装相哩吧!今儿这事,得是你把麦花欺负得活不成咧,麦花才走了绝路的?”
丰氏一听这话,顿时来气,瞪眼道:“永宁娘,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,啥叫我把麦花欺负得活不成!我欺负麦花的话,她能长到这么大,能被婆家休了还回来娘家住!说话要凭良心哩!”
胡喜容冷笑:“那可说不好,谁知道你那肚肚肠肠里有啥见不得人的坏眼眼哩!”
“桃花娘,得是你要把麦花嫁给八寸塬上的李拐子?”
由于纪满川和纪满庆急匆匆地去喊人,所以村里已经有不少人听着消息,过来看情况。大嘴婶子刚好听到胡喜容和丰氏的对话,便开口道。
丰氏一听这话,脸色瞬时不好,咽口唾沫说:“李拐子咋咧?人家又没吃你屋里馍,没喝你屋里水!你长一张大嘴,吃的饭少,管的事多!人家李拐子可是财主,八寸塬虽然地盘子不大,但是整片塬都是人家李拐子的!人家屋里的银钱揭卷卷,粮囤冒尖尖,就是那八寸塬上的靠山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