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老爷子一想就知道涝池是个啥样子,说:“听起来不错,但是那片壕比较大,这涝池挖起来怕得不少工夫,要全村家家都出人来挖才行。”
“嗯,反正挖好了也是全村人都用。”纪永灵点头道,“再说那片壕本身就是低洼的地方,到时候路两边挖些渠,路中间稍微垫高些,一下雨就能把路上的水引到涝池里,涝池只要蓄水,就能用咧。”
杨氏皱起了眉,说:“如今袅里就你们两家子盖房,但是村里老庄这一片窑洞,离涝池还得走上一段路。村里其他人肯定会说,这涝池挖好,只该你两家好,洗个衣裳走一截儿路就到咧,其他人都是用不上。”
纪永灵轻轻一笑,说:“奶,以后村里人褡褡里有了钱,估计都会到袅里那边盖房住,那大家伙离涝池都近咧。再说即使是老庄里这一片,去涝池那边也比去沟里担水方便啊。”
贾蓉花却摇头道:“能想通的人肯定会像你这样想,愿意去挖这涝池,但是想不通的人肯定不愿意出力,觉得自家吃亏。”
纪老爷子皱着眉想了想说:“这样,反正咱开春要盖房,无论是打基子,还是夯院墙,都得用土,我看咱先带头去挖涝池比较好。咱先挖浅些、小些,到时候村里人往袅里搬的多咧,再组织人在秋里天的时候往深的挖。”
“哎哟,天神爷哩,冻死咧,冻死咧!耳朵差点冻的能凉调(凉拌)咧。”纪满川和纪满庆给水窖里推完雪,捂着耳朵进来,喊叫道。
“快上炕,暖和着去!”杨氏叮嘱着,顺便把炉子的盖子掀开,让火堆的热气往窑里散了散,好让窑里再暖和些。
纪满庆挤过来炉子旁,伸手在火上烤了烤,才说:“娘,你还叫我明儿去我二姐家,路上这雪厚的,一脚一个窝,拔都拔不出来,咋去呀?”
“过两天再去吧,也不急于一时。”纪老爷子说道,“水花这女子,性子真是从碎倔到大。上回满川满庆去接春香和娃过来挪窝子,这女子就不肯回来,如今天儿这么冷,更不会回来咧。”
杨氏叹口气,说:“就是说么!这女子性子就是太强,和旁人较劲就和自个较劲。这些年虽说田家没给水花少吃少喝,但是人这心里一直不畅快,能自在吗?
这田老婆子也真的是,哪怕再怎么不喜欢水花和春香,春香生下的娃娃总是她的头一个重孙辈么,不给娃娃过满月也就算咧,连鸡蛋都不给春香吃,也不让孝坤回来看娃。你说当老人哩么,咋能这么做事来?”
纪满川叹气说:“娘,我看我二姐这回肯定也是不会回来的,我二姐的性子,不是那么轻易变的。这回咱送些东西过去给娃娃就算咧吧。”
贾蓉花也说:“娘,把永安的碎衣裳给福生拿几身过去吧?”
杨氏想了想纪水花的性子,只能点点头,说:“那就拿几身永安的衣裳,再给拿些鸡蛋吧。如今家里光景不那么紧,鸡蛋攒得多,除了给几个娃娃留些,其他的都拿过去给你二姐吧。”
“奶,我也想跟我爹他们过去看看我春香嫂子和娃娃。”纪永灵出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