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空气带着淡淡的花香,庄园上种植着各种蔬菜,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。
姜满跳下车,她制止想一同前往的聂蘅,毕竟一个八尺的男人出现在别人家门口还是很令人担忧的。
姜满走在小道上,看到一群家养的鸡鸭,正悠闲地逛着。她突然有些感慨,这里的生活还真是自在。
一声“吭哧”声引起了她的注意,方向好像是在右手边。姜满蹑手蹑脚走了过去,看见一个老头在打井水。
姜满走了过去,声音清脆悦耳,“大伯,这里是你的庄园吗?”
老头一愣,手里的桶没接稳,刚提上来的水桶“砰”的一声又掉进了井里。
“哎呀,我的水!”老头一脸心痛,他可是拉了好半天才把水桶拉上来的!
姜满走近,尴尬地露出一个笑,用询问的语气问,“需要我帮忙吗?”
老头白了她一眼,眉头紧皱,中间能夹死一只蚊子,他的语气干巴巴的,“你谁啊?私闯民宅?”
姜满连忙摆手,解释道,“大伯,我和兄长几人着急返乡,走着走着偏离了官道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,已经奔波了两日,想在你这里借宿一下。”
老头哼了一声,垂头看着井口,也不说话。姜满立马会意,走到他边上,伸手去拉水桶。
我的天,好重。
姜满尝试着拉了一下,怎么好像纹丝不动?她不相信,自己还没有手无缚鸡之力到这种程度吧。
她咬着牙,双手攥紧,用力拉绳,谁知这水桶会和焊在井里一样,根本不动。
老头不屑地看着姜满,扫过她细皮嫩肉的手掌,一脸嫌弃,“小娃娃口气不小,你要是帮我打上来水,你的要求我便答应。”
“老伯,你家的水桶拿什么做的?”姜满放弃了,松开手。
老头摸了摸胡子,故作高深道,“什么做的你都拎不起。”
姜满蹙眉,转过头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,她的眼睛亮了一下,问道,“老伯,只要帮你打上水来就行吗?你胡子一大把说话要算数。”
老头一听这话,感觉其中有诈,不过他想了想小丫头片子也就是嘴上逞能,迟疑地点头。
姜满唇角一扬,眼底闪过一丝狡黠。光说打水,又没说一定要她本人。
聂蘅的脚步很沉,老头警觉地瞄了一眼,见是一个男人,眉头一皱。
“二哥,你快帮帮忙,这老伯要打水。”姜满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。
聂蘅脚步一顿,眼眸微微垂下,迈着矫健的步伐站到了井边。
姜满后退两步,将位置让开,那老头气愤的脸色被她一览无余。
“老伯,你不会是要反悔了吧?”姜满小声问道,脸上带着几分柔弱。
余术黑着一张老脸,喉咙里憋着一口气。他左右打量姜满和聂蘅的脸,心中的疑虑渐渐打消。
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弯曲着手腕的聂蘅,略带欣赏地点了一下头。
水桶在井里晃动两下,噗通的水声像是坠落到地狱里去似的。聂蘅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,他抬了抬手臂,绳子一点一点被提起。
姜满暗中松了一口气,不愧是徒手打虎的人。余术笑着眯起眼,十分满意地看着聂蘅。
“小伙子,你这臂力不错啊。”
聂蘅提了一口气,水桶被拎起来。姜满一看水桶的颜色,不免好奇,不是木桶,颜色看着黑不溜秋的,难道是铁打的?
余术捋了捋胡须,目露精光,飘飘然说道,“参军去吧,你这身板建功立业不在话下。”
聂蘅没说话,默默放下水桶,他只是轻轻抿了下唇。
余术接着道,“眼下正是乱世之秋,人才不可被埋没啊。”
姜满眼见聂蘅的表情不对,插了句嘴,“老伯,二哥和我要回老家的。我们一家人回去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便好了,参军这事要不得。”
余术冷冷扫过她的脸,尖锐的声音响起,“女儿家知道什么?男子汉顶天立地,挣军功衣锦还乡,不比守着小家强?”
姜满讪讪住口,她鼓起嘴,这老头说话真不客气。
聂蘅出声,“志不在此,守好小家便好。”
余术轻声叹了一口气,恨铁不成钢。
他摇了摇头,又将视线移到姜满脸上。看着看着,余术的眼神突然冷冽起来。
他的目光像是吐信的毒蛇,阴冷晦暗。姜满被他盯的头皮发麻,脖颈缩了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