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二个问题,”无殇说道,“兴成街换个名,为何要把百姓全部迁出?这些百姓又是怎么迁出的?”
“王总兵,”无殇看向王猛,“这些事,想必你也是很清楚吧。”
“郡主,”姚谨忍不住了,出言道,“王总兵掌管的是军队,这些地方上的政务不宜问他吧?”
无殇一笑:“姚知府说得对,总兵不得干政。地方的事,的确该问姚知府才对。那本郡主就来问你:当年为何要将百姓都迁走?”
“回郡主,”姚知府拱拱手道,“俗话说:没有规矩,不成方圆。当年之所以将兴成街改为承运街,为的就是要重新规划城内,哪里可以做些什么都有定律,如此一来才能方便治下管理。这些也都是当年上报朝廷的公文中写明的。郡主若要看,下官这就让人寻来。”
“不必了,”无殇挥挥手,“本郡主相信姚知府是写过公文,不过公文中想必不会写清具体如何做吧。偏偏本郡主好奇,就想知道知道这兴成街,不,承运街是怎么做的。不如姚知府可否为我讲讲?”
姚谨忍着愤怒道:“承运街本来住的就是官员居多,为了全城的管理,便将平民百姓都迁出,将之变成一条官街。”
“就这么简单?”
“郡主以为该如何?”
“那迁出的百姓如何安置?”
姚谨笑了笑,道:“原来郡主关心的是这个。郡主,当时迁出的百姓,有城中富户提供了房舍。当然,那些不想继续留在城中的,下官也就只能让他们自行离开了。这些,下官……”
“你也有公文为证是吧?”无殇打断他,“姚知府的公文倒是齐全,可惜老百姓不认!方才你也听到了,百姓对无故要求迁出兴成街有很多不满,对此,姚知府就全然不顾么?”
“百姓自然是想趁着搬迁多捞些好处,可下官也只能按律行事,不可能什么要求都满足。”
一听这话,堂下有人快忍不住跳起来了。无殇做个安抚的手势,接着问道:“按律行事,不知道姚知府按的是什么律?每户百姓补偿了多少?这些,姚知府也有公文可查吗?”
姚谨一怔,回道:“年代久远,不可能每户都查到。”
无殇冷笑道:“兴成街有多少户人,这应该都是记录在册的吧。姚知府可别说没有这种‘公文’。”
姚谨道:“兴成街更名为承运街后,百姓都迁出了,之前住了哪些人,确已无迹可查。”
“怎么可能无迹可查?”无殇笑笑,“姚知府莫非忘了方才已有很多百姓上前说兴成街的事,若真无迹,他们又是从何处得知?”
“他们……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,有什么真凭实据?”
“姚知府要人,堂下的老百姓就是人证;要物,兴成街现在还好端端地在此。人证物证皆在,姚知府怎么说没有真凭实据呢?”
“郡主——”
“住口!”无殇打断姚知府,“本郡主说有证据就有证据。姚知府要公文,本郡主也可以写公文上报朝廷!姚知府还有什么要求?”
姚谨忍无可忍,又手一挥道:“郡主要这么论,下官也无话可说了!”
“你是说本郡主蛮不讲理么?”无殇却是不依不饶。
“下官……不敢。”
“好!”无殇一拍手道,“既然姚知府认可了,那第二个问题也好解决了。姚知府既然记不得当年曾补偿过百姓,那好办,现在补偿也可行。本郡主看在姚贵妃的面子上,不追究你拖延之罪就是!”
说完,无殇朗声道:“各位父老乡亲,姚知府记不清当年兴成街住了多少百姓,今日在此,无殇恳请大家一齐回忆回忆,把当年兴成街从街头到街角全都捊一遍。等捊清了,再让姚知府据此补偿各位,各位看可行否?”
这个提议说出来,堂下又是一片议论声。姚知府未想到无殇竟全然不讲道理,他当年处心积虑抹掉此事的痕迹,又按律伪造了一些“证据”,没想到此刻竟毫无用处。看着无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,姚知府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,不过事到如今,他也只有受着了。
无殇见大家议论纷纷,便起身大声道:“大家有什么想法 ,一个一个上前来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