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檀沉思片刻,道:“她若无事,你们就守着,别打扰她。若是谢云霁休妻……”
“即刻将她带回来。”
“若是谢家要她的命……”谢檀的眼底沉着寒光,他坚定道,“就将她给我抢回来。”
“你们此去,带上信鸽,信鸽速度快,不要人来回往返给我传信了。”
“不,我亲自去。”谢檀改口道。
“将军,不可!”一旁的将领拽住谢檀。
边疆重镇的将领非皇命擅自离开驻地,是死罪!
“将军三思啊,且不说您回云京怎么进谢府能名正言顺,您就这样出现在谢少夫人面前,就不怕吓着她么?她一个内宅妇人,现在本就有很多不利于她的传言了,此时再与戍边的将领有所纠葛,叫旁人怎么议论她?”
谢檀身上那股要杀人的气势淡了下来,对那两人道:“你们去。”
两个探子愣了片刻,谢檀的话像炸雷似的,很难理解。
大将军,要抢人妻子?
一个边疆武将,将手伸到人家文官内宅中,要干涉人家怎么处理失德妇人?
谢檀的目光压过来,这两个人连忙点头,“属下知道了!”
他又叫住他们,嘱咐道:“北镇抚司的陆洵,是我的旧识,去找他,叫他查查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按理说,后宅里发生这样的事应该捂的很紧才对,怎会传开呢。
“得令。”二人道。
*
绾娘最近日子过得很是滋润。
本朝许久没有太子,东宫久未修缮,修好之后,萧玹竟将最好的院子赐给了她。
一时间成了东宫中最瞩目的存在。
有了身孕,萧玹格外照顾她,几乎专宠,她渐渐的没了先前的那些不安,整个人气色都好了起来。
而太子妃盛氏,气色很不好。
她和萧玹是少年夫妻,萧玹即使在情窦初开的少年时,都是一个很沉稳、老成的人,从未像如今这样……情难自抑。
三十多的人了,好像重活一回似的。
府里几房妾室都颇有微词,那绾良娣有了身孕,还霸着太子殿下,她们都多久未承雨露了。
太子妃盛氏又想起了自己母亲的话,决定与萧玹谈一谈。
娘家人跟她说过,萧玹如今是太子了,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与他说话随意,要三思而后行。
盛氏跟自己的丈夫说话,第一次有了浑身不自在的感觉,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斟酌再三的,既能准确表达意思,又能不至于让他觉得被管束。
她说完,有些忐忑地抬眼看他。
晨光里,萧玹高大的身影镀了一层金色的鎏光,宽阔、结实、挺拔,给人一种踏实的安全感。
他靠近她,伸手为她别过脸颊边的碎发。
他许久没有靠近她了,盛氏感到心悸。
他打破了沉默,“肃柔,你我之间,无须如此说话的。”
盛肃柔错愕地抬头看他,他脸上有舒朗的笑容,仿佛又让她看到多年前那个信誓旦旦许下白头誓言的少年。
他已许久不叫她的小字了。
看着盛肃柔动容的模样,萧玹竟然有些慌乱,他怕她要的再多。
“你说的话我记下了,对绾良娣,是我失序了。”他道,伸手覆在她肩上,“今夜我去岚姨娘那睡。”
盛肃柔怔了怔,又很快恢复了从容,“好,我这便差人过去让岚奉仪准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