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牛上,龙池,山顶北侧,有一冰斗成湖,常年不干,氤氲之气,萦绕四季,景色宜人。现在正是五月间,虽然进入夏季,但山顶上,还是有点丝丝的凉意。
龙池东侧,有一天然石洞,甚是宽广,背阴向阳,洞前约有五六十步方圆的一处空地,在这山脊之中,倒是甚为难得。石洞已经被改建的颇具规模,一个石室用粗大的原木支撑着,成了一个独立的小房间,里面的布局摆设,却十分奢华、舒适,看上去,就像一个王公贵族的休闲圣地一般。不同的是,四下里,到处是劲装大汉,手持兵刃警卫,一个个,都是戴着黑头套,只留下眼睛和嘴巴的地方几个圆洞,分不清五官容貌是啥样子。
洞外,一个十来岁的孩子,面向东方,扎着马步,望着东方徐徐升起的朝阳,一动不动,月白色的长衫,随意系起的发髻,插着一枚青龙汲水的玉簪,倒也卓尔不群。
一个同样蒙面的大汉,从洞中走出,来到男孩儿身前,点点头道:“小官人,早课时间到了。”
男孩儿,看了大汉一眼,没说什么,起身直立,跟在大汉后面,来到空地,大汉在前,孩子在后,“起势”、“懒扎势”、“金鸡独立势”、“探马手”……
一套太祖长拳,小男孩竟然练得有模有样,功法架势,端的一丝不苟,只是小孩年幼,力量没有长起来,腰马功夫不足,脚下发虚,步态散乱,一见之下,就是练习时间还不长。
半个时辰下来,小孩儿脸上已经冒汗,呼吸也有点喘,大汉便收势住手,笑道:“小官人比前几日进步多了,三十二式已经完全贯通下来,实属不易,每天的腰马扎足时辰没有?”
“师父,弟子不敢懈怠,今天早上,多扎了一刻时辰。”
“我说过多次,我不是你师父,也不能当你师父。只是受人之托,教你一些健身防身的方法,以后师父二字,休要再提。”男子摆摆手,急切说道。
小男孩儿恭恭敬敬揖礼道:“一日指点,终身为师。礼不可废,岂能自湛而止。”
大汉摇摇头,也是无法,这小子,有点一根儿筋儿,认准的事儿,虽然人小,可是很有准主意。
这小男孩儿,正是大宋太子赵湛。
那天,他被梁景“救走”,刚开始心里惴惴不安,把自己从钱盖手里劫走,那就不是宋军,可言谈举止,又完全不是金兵。他现在就怕又落在金兵手里,父亲曾暗地里告诉自己,金兵,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父子的。所以,只要不是落在金兵手里,赵湛,就会重新燃起新生的希望。
好在这伙子人马,也没有为难自己。自己被戴着一个头套,眼不见物,一直走了很久,中间,还有人背着自己,倒是走得飞快,不知道是前往哪里。后来,感觉地势越来越高,像是山路,越走,身上感觉越凉,不等自己说话,已经有人给自己披上了一件貂裘,裹得严实,立刻觉得热乎乎的,有此一举,赵湛心里感到,此行,倒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。